第二十三章重托
大砍愣愣地看著高寒打電話,見他神情不對,急忙過來站在他身邊,表情關切。
高寒把手機貼在耳朵上,眼神飛快瞄了一眼大砍,擺手示意他不要靠近。
隨著大砍的後退,高寒也大步向娛樂城大廳外走去……
他非常確定電波另一端是樸東旭的聲音,無論撞鬼還是遇人,反正給自己打電話的必是樸東旭無疑。一邊走,他一邊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說:“真……真的是你嗎老樸?我……我他媽真不敢相信啊!啊?哪怕……哪怕是寫小說……都不帶這麼寫的吧?這麼寫都沒人看啦!真的是你嗎?”
“如假包換。嗬嗬。”
錯不了,就是他!聲音的再次驗證讓高寒不寒而栗,急切問道:“不管……不管你找我啥事兒,首先我得問問,你……你是咋活下來的?網上……網上鋪天蓋地啊!你和金善英可是……可是全死啦!……”
電話那頭的語氣很平靜,還帶著幾分揶揄,“嗬嗬,是死了,但媒體報道我和金善英屍體的去向了嗎?”
高寒緩了一口氣,沉吟道:“還真……還真沒注意。那……那也太離奇了吧?到底……到底是咋回事啊?”
“嗬嗬嗬……這件事說起來話長。告訴我,您還好吧?”
這句話聽起來並無惡意,不像宿敵的口氣。但情況不明,高寒謹慎地維護著自尊,刻意調節著語速說:“樸室長希望我好還是不好啊?”
“啊依勾……當然希望您好嘛!啊依勾……怎麼可以這樣問?啊依勾……”
高寒一聽,仍是有點跟不上節奏,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試探著問:“樸室長,我沒聽懂你的意思?”
“啊依勾……還用多說嘛!高先生,您目前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純粹是以朋友的身份給您打這個電話的啊!”
“這……”
借著沉吟,高寒飛速過濾著樸東旭說辭中的淨含量。他不明白自己這個間接導致對方身敗名裂、乃至家破人亡的宿敵因何能成為對方的朋友?而且還是唯一的朋友?……
見高寒沒有回音,樸東旭問道:“怎麼了?高先生。”
“我還是有點不明白。”高寒說的是真話。
樸東旭說道:“您不明白也許是文化和成長環境的原因,你我之間再怎麼說也存在著種族差異,我能夠理解一些。但請高先生不要誤會,我們之間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且……而且關於樸東旭室長的一切也……也都過去了。今天我給您打這個電話就是朋友之間的溝通,絕對沒有一丁點惡意,請高先生相信我!”
“我……我還是沒有……沒有太明白。這樣,你就說今天找我啥意思吧?”
太燒腦了,高寒想來個乾脆的。
“啊依勾……高先生,您真是……嗬嗬,真是太多心了。要說有事求您,還真有。但那也是過一段時間的事情,並不著急。今天……今天就是要告訴您我還活著。雖然不叫樸東旭了,但我……是存在的。我……我隻想讓您知道這些。”
高寒能聽出樸東旭的話語非常誠摯,他的戒心消淡少許,問道:“真沒彆的意思?”
“真沒彆的意思,請高先生一定要相信我!本來不該這麼早給您打電話,但……但我怕意外隨時發生,所以還是打給了您。抱歉。”樸東旭的語氣有些低沉。
“那好,我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回答。”
“請講。”
“咋沒死?到底是咋回事兒?”
“沒死是後麵的事,具體原因暫時不方便告訴您。但,死之前的事情基本都是真的,跟網上報道的差不多。”
高寒腦子開始有方向地飛轉,接著問道:“你和金善英販藥的事響炮啦?”
“響炮?”樸東旭沒聽懂這句朝鮮語東北話。
“嗨!就是出事的意思!”高寒解釋了一下。
“哦,是的。其實京畿道的肝癌黃不被抓我和善英也藏不了多久了,薑奪勳那個狗崽子早就對我起了疑心。可是……嗬嗬,我和善英的準備更早,一年多之前我們就精心策劃、模擬、並偷偷多次演練所有細節。包括潛逃路線、易容、潛水、空包彈和血漿等等。這麼說吧,現在我們麵對麵,您肯定不認識我。嗬嗬。”
“我靠!”海量信息瞬間湧進高寒腦海,他堅信這個瞞天過海的撤退計劃是天衣無縫的。雖然具體細節有待推敲,但樸東旭就在電波那端,事實勝於雄辯。他接著問:“你現在哪裡?”
“不方便說。”
“我們能見麵嗎?”
“暫時不能。”
“金善英也活著嗎?”
“當然,她就在我目前落腳的城市的另一端。”
高寒想了想,頗似自言自語道:“真他媽尿性!”怕樸東旭聽不懂,他修正了一下,“哦,我是說真夠奇怪的,令人欽佩,五體投地!”
樸東旭回道:“嗬嗬,高先生過獎了。是的,這本身就是個奇怪的事情。當然,有些人要的就是這個奇怪的效果。嗬嗬。”
“有些人?是誰?”高寒警覺起來。
“哦,也不方便告訴您。很是抱歉!”樸東旭的口氣一如既往的誠懇。
“嗯……”高寒拉了個長音,停了幾秒,接著說道:“我似乎有點明白了,樸室長是隱姓埋名公乾去了。之前的金蟬脫殼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