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一開口,底下的朝臣們,霎時鴉雀無聲,殿上死寂一片。
也隻有攝政王,敢這麼與皇上說話。
哪怕容昕再會隱藏情緒,但這一刻,麵色因為隱忍,而有些扭曲。
他擱在膝上的雙手,借著寬大袖子的掩飾,狠狠攥緊。
容楨!
終有一日,他會讓這個男人伏跪在他麵前,讓他悔不當初。
“既然人不是榮安縣主殺的,那真正的凶手,又是何人?”容昕勉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後,緩緩開口問道。
“這就要問鳳國舅了。”容楨淡聲,他不是沒有看到皇帝眸中那藏著的恨意,但他無所謂,因為他們叔侄是注定了要撕破臉的,他不管怎麼做,對方都會視若眼中釘,欲除後快。
聽得此言,眾人訝然,目光紛紛投向鳳國舅。
原本老神在在地在聽著眾人爭端的鳳國舅,突然被提到名字,有些沒反應過來,好半晌,才一臉憤慨地說:“攝政王這是何意?你該不會是想說,那死的人,是本國舅殺的吧?簡直荒謬,本國舅與她們無怨無仇,殺他們做什麼?”
“鳳國舅或許可以問問令公子鳳淮,這整件事情,他可是參與其中,最是清楚不過。”容楨並未動怒,反而不疾不徐道。
鳳國舅一怔,想到那兒子的行事作風,忽然便有些底氣不足起來。
該不會事情真跟那孽子有關吧?
心念電轉間,他正色道:“犬子雖然無狀,但也不至於連殺兩條人命,攝政王休要誣蔑。”
“也是,殺人者,從不肯承認。來人,傳鳳淮!”容楨並未與他多言,而是沉聲下令。
容昕和鳳國舅的麵色俱是一變。
前者是滿腹疑慮,怎麼事情,還跟鳳家扯上關係了?該不會是容楨為了給榮安縣主脫罪,想禍水東引吧?
後者是著急不已,生怕事情真與自家兒子有關。
這個兒子,行事向來橫行無忌,荒唐乖戾,隻是從前有太後兜著,不管兒子做了什麼,都會被壓下去,鬨不出什麼動靜來,但這回攝政王插手,若真與兒子有關,那事情就麻煩了。
就在鳳國舅心急如焚的時候,鳳淮被請到了殿上。
一看到兒子,鳳國舅便沉不住氣了,沉聲喝問道:“昨日護城河中的兩個女屍,攝政王說與你有關,你當著皇上和百官的麵,好好澄清,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也彆往自己身上攬。”
鳳淮眉頭微挑,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
他一臉無奈地說:“旁人不知兒子的為人,父親還會不清楚麼?兒子向來遵循律法,如何會乾出那種事情?”
鳳國舅心裡冷哼一聲,就是因為太了解這個兒子,他才擔心事情跟他有關。
“既然不是你就好,你可以回去了。”鳳國舅擺手道。
鳳淮揖了一禮,正要退下,這時,容楨開口道:“鳳國舅要知道,這是朝堂,不是你鳳家,不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皇上都還沒有發話,你這就讓令公子退下,倒是顯得有些做賊心虛了。”
鳳國舅訕訕道:“攝政王說笑了,犬子的官職,還不夠格上這朝堂,既問清楚了事情原委,自然是要讓他速速退下。”
“鳳國舅有自知之明,是好事,但是你問得含糊其辭,鳳公子怕是沒有聽明白。”容楨的聲音,淡然無波,可語氣,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鳳國舅的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容楨不給他再開口的機會,徑直問鳳淮,“鳳公子,海棠是你的手下?”
“嚴格來說,是我的小妾。”鳳淮回道,頓了下,又道,“不過海棠被榮安縣主看上了,我便將其送給了榮安縣主,此事,榮安縣主應該有跟攝政王說吧?”
容楨點點頭,“說了,畢竟,海棠作為你的妾室,卻在普陀寺山下,劫走了雲三小姐主仆,後又將兩個死囚偽裝成二人的模樣,殺害,並丟在護城河中,嫁禍給榮安縣主,海棠既是你的妾室,做出這些事情,你便是不想承認,但事情確與你有關。”
鳳淮聽到這裡,後槽牙都差點咬碎了。
海棠那個死丫頭,竟敢擅作主張,用死囚代替?好,實在是好得很!
鳳淮恨得牙癢癢的,看來,他對海棠真是太仁慈了。
“攝政王說的這些,我不明白,海棠雖是我小妾,但我也不可能將她拴在褲腰上,去哪裡都帶著,所以她什麼時候背著我出去殺了人,我又怎麼會知道?”
“本王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海棠劫走雲瑤主仆,就是你指使的,護城河中撈起的兩具女屍,也是你命人殺死,嫁禍給榮安縣主的,你再怎麼狡辯也沒有用,你且看看,那兩個是誰?”容楨沉聲道,目光則看向了殿門。
見狀,所有人也都朝殿門看去。
就見攝政王身邊的程護衛,帶了兩個女人,從殿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那兩個女人時,鳳淮瞳孔一縮,這一刻,真是要將海棠撕了的心都有了。
那丫頭竟敢陽奉陰違,著實可惡。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