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楨沒料到,她會對他提起過往的事情。
八歲之前,包括她被賣去當童養媳的事情,他之前便知道了,但至於從地主家逃出來後的事情,他便查不到了。
現在想來,定是他師父抹去了她的蹤跡。
他伸手將她抱入懷裡,什麼也沒說,但眸中卻滿是疼惜之色。
雲薇任他抱著,許久後,又道:“師父彌留之際,擔心他故去後,我一個人太孤獨,便將我的身世告訴了我。我才知道,原來我隻是王家的養女,小時候抱錯了,師父的意思是,叫我回王家村等,我的親生父母自會上門尋我。
師父仙去後,我便帶著他的骨灰回了魏國,為他找了一個山清水秀,清淨的地方安葬後,便遵循他的遺願,回了王家村等候。
期間,我將那些搶占我們家田地,又將我賣了的叔伯嬸嬸都給殺了。
沒多久,雲家人果然上門尋我了。
看到他們拿出來的信,我才知道,師父都替我做了那麼久。
而且,當年兩家在破廟生產時,師父路過,為了躲雨,也在那間破廟中。”
容楨聽到這裡,頓時明白了,“兩家抱錯時,師父都看到了?”
“嗯,隻是那時師母剛過世,他心灰意冷,沒有任何心情,剛好雨停了,便匆匆離開了。”雲薇道。
“你師父後來想起這件事情,肯定很自責。”容楨道。
“對,他非常自責,知道我就是當中的一個女嬰後,對我更好了,有些彌補的意思,但其實,這事情怎麼能怪他呢?是疏忽的下人的錯。”雲薇道。
“你師父是個好人。”容楨道。
“師父是好人,但脾氣有時候也挺怪的。”雲薇想起那小老頭,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以看得出來,跟著你師父的那段時間,你挺快樂的。”容楨道。
“嗯,他救了我,還教了我許多本事,那時我們四處跑,雖然累,便真的很快樂。”雲薇唇角勾起笑意。
“我很慶幸,你遇到了你師父,否則,我怕是遇不到你。”容楨聲音低沉道。
雲薇聞言,抬頭看著他滿是慶幸的神色,頓了下,手指在他的下頜處搔了搔,“你確實應該慶幸,因為不是遇到師父,我肯定活不到現在,自然也就不可能習得醫術,那攝政王身上的毒,也就沒人能解了。”
“這麼說來,你師父也是我的大恩人。”容楨鄭重其事地說。
“看在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明年清明,我帶你去見見他老人家,讓他看看,他徒兒的夫婿,是個怎樣的人。”雲薇笑眯眯地說。
“嗯,一定要帶我去。”容楨抱緊了她,看著她唇邊的笑意,低頭啄了一口。
雲薇伸手摸了摸他的俊臉,“好了,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著。”
二人沒走正門,直接進了雲薇的院子,而後從小門那裡過去。
到了容楨的寢居,雲薇便停下了腳步,“這幾步路,你自己走吧,我得回去了。”
“雲薇,我醉了,扶我進去。”容楨俯下高大的身體,靠在她的肩上。
“少來,攝政王千杯不醉,區區幾杯酒,怎麼可能醉了?你自己進去。”雲薇推了推他。
容楨俊挺的鼻子,在她頸間蹭了蹭,才不舍地鬆開了她。
雲薇沒有多留,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