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
這是雲薇第一次踏足這裡。
她的目光淡淡掃過大殿。
威嚴、肅穆,卻又金碧輝煌。
尤其是皇帝座下那把椅子。
象征著至高無上的權力。
而為了爭奪這權力,那些人不惜同室操戈,泯滅人心。
而權力的寶座下,堆積著的是森森白骨。
“榮安縣主,見了皇上,怎麼不下跪?”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冷冷道。
雲薇瞥了眼那說話的太監,正是皇帝容昕的心腹太監劉長慶。
她本也沒打算不行禮。
畢竟對方是皇帝。
儘管他私底下卑鄙無恥、泯滅人性,罔顧百姓死活,連災銀的主意都敢打,可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她也不好公然忤逆,給彆人掣肘容楨的把柄。
她剛要跪下行禮,卻在這時,容楨威嚴的聲音響起,“劉公公怕是糊塗了吧?先帝有遺命,本王可見君不跪,那身為本王的未婚妻,自然也有此特權。劉公公是想無視先帝的遺命?”
劉公公一驚,麵色變了變,趕忙俯身道:“攝政王息怒,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容楨此時已經走到了雲薇身邊,雖沒有說話,但為她撐腰之意,已甚為明顯。
容昕強壓下心頭的怒意,淡淡道:“皇叔莫生氣,劉公公一時沒轉過彎了,以為先帝的遺命,隻針對皇叔……既然皇叔心疼縣主,朕特赦她,以後見到朕不用下跪行禮便是。”
語氣聽著像是調侃,但實則卻蘊含著諷刺之意。
“多謝皇上。”但容楨並不在意,他順勢道謝,“謝過皇上。”
容昕眸中的怒意,一閃而逝。
他目光看向雲薇,“想必榮安縣主已經知道,朕召你進宮是為了什麼事了。”
雲薇搖頭,“不知。”
容昕眼眸眯起。
她會不知道?
“有關為陽州百姓施醫贈藥一事,榮安縣主,可有什麼要解釋的?”容昕淡淡問道。
雲薇詫異道:“我不覺得,還有需要我解釋的地方。難道攝政王沒將情況,跟皇上和諸位大人說清楚?”
容昕噎了下。
自是說了,而且容楨還拿出了賬本。
其上關於給陽州百姓治病用到的藥材,都羅列得一清二楚。
甚至時間地點,受診者的名字都有。
他隻是不甘心罷了。
故而才將雲薇召進宮來,想當麵問個清楚。
容楨接著雲薇的話道:“本王方才已經向皇上和諸位大人,說清楚了,但也許,是本王的表達方式有誤,皇上沒聽明白?”
雲薇道:“既然皇上沒聽明白,王爺再與皇上說一遍便是,根本無需將我召進宮來。這金鑾殿,難道不是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什麼時候,微末小事,也要在這裡商議了?這不是耽誤皇上和諸位大人的大事麼?”
她這話,像是在數落容楨,但實則召她進宮的是皇帝,所以,皇帝在聽了這話後,麵色青紅交錯,惱怒不已。
什麼叫沒聽明白?
她這隻差沒說,他是糊塗了。
眾臣心照不宣地垂低了頭,假裝沒聽明白雲薇話裡的意思。
但心裡卻無不感慨。
果然是攝政王看上的女人,這也太敢說了。
容昕忍下怒意,岔開話題道:“你是千金閣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