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柔不主動,不代表季坤不主動。
他進了柯柔的屋子裡,整整三天才出來。這三天裡,屋子裡有砸碎瓷器的聲音,爭吵聲,啜泣聲,最後又歸入了平靜。
在季坤進去的第二天,甄沐雪發瘋一樣要衝進去,被季晏禮派人阻攔住了。
“母親,你想清楚,你進去了讓爹怎麼想你?”
甄沐雪崩潰大喊:“怎麼想我?我為他主持中饋,侍奉公婆,教養兒女,他就這麼對我?那個妖精有什麼好的?”
季晏禮淡淡安慰道:“可能人的感情就是這樣,勉強不來,既然父親喜歡,柯姨與父親也有未儘的緣分,不如成全了他們,也是一樁美事。”
“美事?”
甄沐雪掄圓胳膊一巴掌就要打在季晏禮臉上。
“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我都要氣瘋了,你還紮我的心,那妖精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吃裡扒外?!”
季晏禮咳嗽著往後退了兩步,躲開了那巴掌“母親還是注意些,彆讓我把病氣過給你。”
甄沐雪頓時嫌棄的甩了甩手。
她揚著下巴對攔在麵前不許她進去的下人嗬斥道:“讓開!我看你們是都想被發賣出去!”
下人沒動,季晏禮笑著開口:“他們的賣身契都在我這,母親放心,我會好好保管的。”
甄沐雪臉氣的通紅,她還想往裡硬闖,裡麵就響起了摔東西的聲音,伴隨著季坤的一聲:“滾!”
甄沐雪安靜了下來。
她仿佛放棄了掙紮,整個人瞬間蒼老了不少。
她麵無表情看著季晏禮,就像看一個陌生人。
如果是原身在這裡,可能會被她的表情刺痛。可惜原身已經死了,季晏禮也不會對她有除了厭惡之外的其他情緒。
可能是覺得這個大兒子已經沒救了,甄沐雪沒再對著他發瘋,安靜的在婢女的攙扶下離開了。
季晏禮最後瞥了眼雅致的院落,也轉身離開。
他帶著小廝出了門,去了季天和自己的鋪子。
季天和為了證明先前不是自己的錯,也開了間茶葉鋪子,就在東市主街道上。
一進鋪子,就看到季天和在櫃台後麵打著算盤,他旁邊還站著一個高瘦的男人,季晏禮盯著那男人看了一眼,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抬頭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對季天和說道:“東家,是你大哥。”
男人的話讓季晏禮生出幾分異樣,有一種他對季家人非常熟悉的錯覺。並且男人的態度並沒有鋪子裡其他人那樣拘謹,季晏禮注意到,那男人看他的第一眼,有一閃而過的警惕。
這可就有意思了。
季天和不情不願的喊了聲:“哥。”
他還知道,無論怎麼樣,也不能在外麵讓人看了笑話。
季晏禮像東家巡視地盤那樣在鋪子裡轉了一圈,點頭誇讚了他一句:“倒是不錯,有長進。”
一句話,把季天和氣了個半死。
合著他辛辛苦苦的,就為了得他一句不錯,有長進?他以為自己是誰?
季天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比不上大哥。”
然後他摸了摸被衣領蓋住的脖子,那有一塊暗紅色的斑駁痕跡,是苗若夢留下的。
他隻顧著季晏禮,沒看到一旁的唐修年驟然沉下來的目光。
季晏禮卻注意到了。
他挑了挑眉,決定回去讓人查一查這個男人。
原世界的信息隻到季坤死後,至於再過個一兩年的事,季晏禮並沒有接收到,他想,或許會查出什麼有意思的事兒也說不定呢。
像巡視自己領地一樣巡視完,隨口說了句:“好好做,大哥看好你。”以後,在季天和想殺人的眼神中慢悠悠走了。
他現在在並州有些出名,並不是像從前那樣因為是季家鐵板釘釘下一代繼承人的名頭,而是會吃會玩,揮金如土的名頭。
季坤也慣著他,賬上的銀子隨他取用。
他走在街上,遇到感興趣的鋪子都會進去逛一逛,幾乎沒有空手出來的,到哪都是尊貴的vvv。
季晏禮不禁感歎,敗家子的日子,是真舒坦啊。
季天和曾經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吃喝玩樂萬事不愁,不明白他為什麼想不開費勁折騰。
府裡,甄沐雪憋了一股子火沒處發,最後讓人把苗若夢叫了過來,又擺出婆母的架勢,使勁折騰她。
這次苗若夢沒忍,等季晏禮回來找他告狀,季晏禮蹙眉,“母親竟然這樣不講理。”
他讓小廝跑一趟,“你去母親那裡,問問她,為什麼要磋磨少夫人,能讓少夫人說出要回娘家的話,她到底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苗若夢驚呆了,趕緊叫住小廝。
季晏禮這是要乾什麼?她找她是要解決甄沐雪總是刁難她的事情,要真按照他說的直接去甄沐雪麵前這麼說一通,隻怕今天甄沐雪就會再把她叫去立一次規矩。
如果苗若夢生活在現代,她就會明白季晏禮這個操作頗有些鋼鐵直男的味道,婆媳矛盾直接對衝,主打一個越衝越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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