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不離的異樣自然率先被雲思看到,雲思的輪刃剛剛丟出去,這才順著符不離的目光,發現到原來身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多了一個人。
那人站在樹梢上,本不該能承受力量的樹梢並沒有因為他的站立而彎折,簡直就像是故事裡絕頂輕功的大俠。
但那可不是什麼大俠,一身黑衣上紋著紅色的紋章,隱約能認出來那紋章是一朵雲。
他戴著獠牙麵具,看不見麵具底下的臉,但光從打扮就能分辨出,這位一定是緋天教有頭有臉的人物。
雲思連忙想要扶起符不離,拉著符不離往旁邊躲,但她這才看到符不離胸口的異樣。潰爛的黑色帶著似乎是膿血的東西,已經浸透了符不離雪白的大衣。胸口處漆黑色的洞,昭示著她可能已經失去了一部分心肺。
“你……”
雲思方才是感受到了推搡的,當時不明就裡,此刻哪裡還不明白。
看著小蘿莉那張倔強的臉,明明受到如此致命傷,居然沒有先喊疼,也沒有哭喊,隻是這麼盯著敵人,那雙眼睛裡寫著的分明是堅定與不屈,她一時心頭百感交集。
明明隻是一個小蘿莉,何必要做到這樣一步。
她明明隻需要天真浪漫就好。
她一時嘴角微顫:“敵襲!”
她蹲下身,抱起符不離便跑到一邊。
眾人也連忙擺好陣勢,將她們護在中間。
符不離拍了拍雲思的手:“你們不是他的對手。”
“彆說話,先好好休息,這裡有我們在。”雲思有些慌張,“你的包裡有治療這種傷的藥嗎?”
“沒有。”符不離的嘴巴裡也溢出了一點血,她用胳膊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那顆黑球有著和嵐的劍鋒相似的能力,造成的傷害並非一蹴而就,而是綿綿不絕,殘存的魔力一直在侵蝕她的身體。心肺破損,對於普通人來說是絕對的致命傷,這般綿綿不絕的傷斷絕了一切愈合的可能,隻有死路一條。而且倘若不是她恢複能力驚人,這黑球造成的傷早該將她的全身化作膿水。
不過剛好符不離不是人,省去了會死的煩惱。
“當!”
“小心他的攻擊!會腐蝕兵器!”
那邊已經打了起來。
他們不會是他的對手的。
“提醒他們,要是中招了就截肢,不要猶豫。”符不離道。
“你先管管自己吧!”雲思有些手足無措,胡亂從隨行的急救包裡取出繃帶,卻不知道怎麼纏繞才能有用。
其實按說這樣的傷已經是死人了,雲思本就不充裕的救人知識,在這時候完全陷入了盲區。
怎麼救致命傷?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我做什麼,我如果是你,就帶著他們趕緊跑。”符不離道。
“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
“彆胡鬨了,我們又不熟。”符不離打開了她的手,深吸了兩口氣,隨後站了起來,“遇到這種人,才是我來這裡的目的。你們都退下來吧,你們不會是他的對手。”
符不離的聲音太小,氣若遊絲,誰會信她的話。
不過她自己知道,對方的魔力已經消散,她的身體不出十秒就能複原,雖然看起來依舊有著膿血,其實已經恢複差不多了。
“啊!”
又有一人受傷,黑球落在了他的腳上,瞬間溶解了他的腳,甚至整條腿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吞噬。
旁邊的人手起刀落,將他的腿砍去,可順著血管蔓延到身體裡的魔力,依舊讓他已經斷了的腿流出了一些黑色的膿血。
那人會的遠不止丟黑球,他的每一個招式都帶著詭異的黑色氣浪,那黑氣宛若一群有生命的毒蟲聚集起來的一般,被釋放出來之後,會在空中緩緩漂浮,化作一個個黑色的小點,經久不散,若是落在人的身上,便會迅速使得皮膚潰爛。
用風能勉強吹散些黑氣,但大多數黑氣依舊會緩緩飄過來。無論盾牌還是刀劍,觸及黑色氣浪都會被溶解出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缺口,散發出難聞的氣味,冒出一縷縷黃煙,如此根本不是辦法。
符不離知道自己的話他們不會聽,隻好對著雲思道:“讓他們快跑,不要戀戰,他的招式易躲不易接,拉扯著才好對付。”
雲思也終於從剛才的慌亂裡鎮定了些,見符不離好像真的不太要緊,她也沒了退縮的道理。她眼神變得堅毅了許多:“有道理。”
“快撤!邊走邊打,不要停留在原地!”
她的話果然起了作用,眾人也意識到黑色氣浪移動較慢,其實隻要跑開就不會受傷。要不是為了保護身後的人,他們根本不該正麵迎敵。
不過當所有人都在往後退的時候,一個小巧的身影卻衝了上去。
迎著一片黑色的氣浪。
雲思一愣,扭頭一看,符不離果然已經不在自己的身側了。
她居然還能衝出去?
她已經受了那樣的傷?
“你的對手,是,我。”
從地上撿了柄已經被腐蝕的殘劍,符不離猛地躍起,轉眼間便已經居於了那男子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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