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主謀。”
田林君也回頭看了眼,重新轉回頭後歎了口氣說道:“他最多就是實施者而已,這案子你應該也了解了個大概,裡邊這家夥其實就是個傳話的。
之前我們一直都以為他是策劃者,這兩天通過他斷斷續續交代出來的才知道,真正的策劃者其實是他的上線,包括選定拉攏的目標。
他的那個上線一直隱藏在幕後,這家夥甚至都不知道他的上線到底是乾什麼的。”
“他沒見過上線嗎?”李言誠的眉頭挑的老高,他是從張紅兵嘴裡了解了一點大概的案情,但對被抓回來的這個都不是策劃者這一事還真不知情。
田林君正在審訊的這個人就是那個照相的曹萬泉。
他剛開始交代的時候,老許他們還是非常振奮的,認為隻要他開口了,那麼這個案子應該就算是破了。
剛開始也確實跟他們預想的差不多。
曹萬泉一開口就把儀器廠那三名內鬼點了出來。
確實是已經失蹤的尹安達,以及跳樓自殺的韋海平,還有時平妹在照相館裡看到的那個時懷安。
哦對了,這裡需要說明的是,尹安達以於昨天,在從武市開往羊城的火車上落網了,明天就會被抓住他的鐵路公安押解進京。
而讓田林君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那個跳樓自殺的韋海平,就是這三人中認識曹萬泉上線的那個人。
尹安達和時懷安兩個人,也是在韋海平的幫忙下,才被曹萬泉利用各自的弱點,威逼利誘拉下水的。
可是韋海平為什麼會這樣做,他又是怎麼跟曹萬泉那個上線走到一起的,現在還不得而知,隻有在抓住那個上線之後才能知道了。
曹萬泉這幾天交代出來的是以前做過的三起案子。
但那三起案子他配合的是三個不同的策劃者,而且時隔多年,現在交代出來,除了讓老許他們知道曾經還發生過那樣的事情外,彆的也是一無所獲。
曹萬泉一直讓他們問韋海平,說此人跟他身後的上線肯定認識,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已經跳樓自殺了。
老許他們也很無奈,如果能問,他們早就問了,時懷安都把該交代的已經交代完了,韋海平這個死鬼該怎麼問?難道派人下去問嗎?
“他見是見過,但對方每次都包裹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相貌,他唯一能判斷出的就是年齡、再能看到身高和體型。
根據我們的分析,在這件事兒上曹萬泉並沒有說謊,可以肯定的是,他剛被抓進來的時候拒不配合,是為了給身後的人留出足夠的時間轉移,他的目的應該達到了。”
“咱們的目的不也達到了麼。”李言誠兩手一攤。
“破壞他們的計劃,保證項目資料安全,至於抓人,這個有的時候需要運氣。”
“嗬嗬,你說的沒錯,從現實情況看,戰略目標算是初步達到了,至於戰果,我們繼續努力擴大戰果吧。”
“對了田科長,處長和副處長帶隊是去抓什麼人?”
“哦,配合三處的行動,他們那邊有一個案子今天收網。”
“難怪,我說怎麼帶那麼多人。”李言誠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行啦田科長,不聊了,咱們都開始乾活吧。”
“行,加油吧。”
跟田林君告彆後,李言誠先走到休息室將張紅兵叫出來,然後二人一起走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那間屋子。
就在正準備進屋的時候,他腦袋裡靈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田科長,你等等!”
“怎麼了言誠?”
已經推開審訊室門的田林君聽到李言誠叫他,又伸手將房門拉住,轉身往這邊走了過來。
“你剛才說曹萬泉被抓住後拒不交代是為了拖延時間,好讓他身後的人轉移?”
“我們分析判斷應該是這樣。”
“可他都不知道身後的人是誰,轉移什麼?”
“呃……”田林君直接就愣住了,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是啊,假如曹萬泉說的是真話,他確實不認識身後那人,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這個人,那那個人完全沒必要轉移,因為他足夠安全。
就像之前的李學毅和吳麗華,前邊抓了他們那麼多人,這兩個人都是穩坐釣魚台,因為他們很清楚,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們。
李言誠沒停的繼續說道:“田科長,我個人感覺,曹萬泉故意拖延時間,並不是為了讓身後的人轉移,而是給那個人留出足的夠時間掃尾。”
“掃尾?”田林君眉頭一皺,有些不確定的說道:“言誠,你的意思是,韋海平是被謀殺的?”
“很有可能。因為按照曹萬泉交代的,韋海平是他的上線介紹的,那麼韋海平跟那個上線必然是認識的,他們這種人,是不會隨意亂發展下線的。
甚至如果沒有把握,他就算發展了下線,也不會告訴這個下線他的真實意圖,對於他們這種在刀尖上跳舞的人來說,安全才是首位的,隻有自己安全了,才有可能完成任務。”
“可是……保衛處那邊說,韋海平跳樓的現場沒有發現任何可疑……”
剛說到這裡,田林君又自嘲的笑著搖搖頭:“我也是傻,如果韋海平真的是死於謀殺,殺他那個人必然是做好了一切準備,當然會把現場布置好,又怎麼會輕易留下痕跡。
韋海平他們組周一開了一天的會,他對曹萬泉周一被抓可以說是毫不知情,直到星期二早上出去買菜,回來後跳樓自殺,現場沒有任何可疑痕跡。
這樣一來,咱們調查後必然會認為,他是出去買菜時聽到外邊傳照相館的照相師傅被抓,知道自己就要暴露了,然後回來才畏罪自殺的。
他這一步算的好啊,還真的就差點讓他成功隱身了。
而能做到如此的從容不迫,儀器廠家屬院的人那天又沒發現有什麼陌生人進出,那就說明……這人是熟人,他出現在家屬院不會有任何突兀,或者乾脆說他就是住在那裡邊的。”
田林君的眼睛越來越亮了。
他抬起手啪的拍了一下李言誠的肩膀:“多虧了你提醒,要不然這個線索就真被我們給遺漏了。”
“能幫上忙就好。”
“保衛處的人把儀器廠和家屬院,都不知道過了多少遍篩子了,還能遺漏,這說明這個人應該從來就沒進入到重點人群裡。”
田林君皺了皺眉頭,滿臉不可思議的嘀咕道:“難道是小孩?還是老人?”
“田科長,我覺得不管是什麼原因,也不管他到底是什麼人,,讓他能一次又一次的從保衛處的調查中都安然無恙,必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那咱們就姑且讓他認為這次又安全了。
他這次之所以布這個局,我覺得無非就是為了能繼續隱藏身份,那麼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昭然若揭,不出意外的話,他的目標應該還是項目組的資料。
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給保衛處通知一下,一切照舊,張著口袋等不就好了。
現在還有一個關鍵問題,這那就是一切都隻是咱們的猜測。”
李言誠抬起手指了下關著曹萬泉的審訊室:“關鍵點其實還是在那裡,這老小子很有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隻是一個魚餌,丟他出來就是為了吸引咱們的目光。
田科長你還是得好好審審他,他雖然可能對他身後上線的全部計劃不清楚,但肯定也掌握了一部分。”
接下來他又把他想到的幾個小問題一個一個的點了出來。
“謝了言誠,要不你過來給我幫幫忙?”田林君發出了邀請。
李言誠連想都沒想就笑著搖頭拒絕了:“我這邊還有一堆事兒呢,忙你的吧,你對案情了解的更深,我也就隻知道個大概,都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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