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軒儘管去就是,到了府上,莫忘了代我向李都督問候一聲。”
“小弟省得,兄長就暫請休息,小弟去了。”
李遺拱手道,轉身離去。
馮永這時才有時間細細觀察自己所住的小院,隻見花木扶疏,樹繁枝茂,時不時有鳥鳴聲傳來,樹葉晃動間,鳥雀的身影不時晃過。
雖是臨街小院,但卻是鬨中取靜,當真是難得的一處好地方。
“馮郎君可要沐浴,還是先吃些吃食?”
隻見一個頗有些清秀的侍女上來,有些戰戰兢兢地上來,低聲地問道。
“沐浴吧,累了這麼些天了,記得把水放熱一些。”
馮永伸了一下懶腰,隻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哢哢作響,卻是沒注意到侍女的神色。
這些天趕路實在太累,馮永沐浴完後,隨意吃了點東西,也不管眼神複雜無比的侍女,徑自就去了房內休息。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間,隻聽得外頭好像隱隱有喧嘩聲,然後那一陣又一陣的聲浪竟是越來越大,馮永甚至感覺到有人在外頭敲著鑼鼓。
就在這時,有人突然“砰砰”地在敲門,同時大聲地喊著,“兄長!兄長!”
馮永聽到這聲音極是急促,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連忙翻了個身,強迫自己醒來,起身喊了一聲,“可是文軒?”
“兄長,正是小弟。”
“進來吧。”
隻聽得房門“嘩啦”一聲被推開了,李遺臉上帶著抑不住的激動,一陣風似地衝進來,“兄長,你看誰……”
李遺話還沒說完,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聲,“兄長!可想死小弟了!”
接著一個黑影就是直接撲了過來。
於是睡眼睲鬆的馮永還沒被看清楚來人,就被人結結實實地撲倒在榻上。
“疼!”
馮永倒吸了一口冷氣,喊道,“你咯著我了!”
趙廣身上還穿著馮永親自監督打造出來的盔甲,把馮永壓得差點斷了氣。
“對不住兄長,是小弟太高興了,一時把持不住!”
趙廣聽到馮永的叫聲,連忙爬起來,身上的盔甲嘩啦嘩啦作響,隻見他搓搓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小弟該死。”
“你想死是嗎?啊?來,我成全你!”
馮永終於可以再次爬起來,當場就氣急敗壞伸手摸了摸床上,心裡暗叫晦氣:媽的,一路上拿著的那根打狗棒我放哪去了?
若要排出馮永最討厭這個時代的事情,出遠門趕路絕對是排名靠前。
每一次趕路後,骨頭快要散架的他都要睡個昏天暗地才能恢複過來。
何況錦城到平夷可不算近。
如今還沒休息夠就被人叫起來,全身隻覺得又酸又痛,再被這家夥撲這麼一下,馮永隻覺得難受得快要死過去了一般。
於是久彆重逢的高興勁還出現,怒火倒是成功地被激起來了。
摸不到打狗棒,氣得馮永連踹了他幾腳,卻是隻讓這家夥晃了幾下。
“兄長。”
王訓從趙廣身後站出來,拱了拱手,雖然隻是說了兩個字,但臉上卻是同樣帶著抑製不住的激動。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馮永麵對王訓時,倒是正常了許多,隨意披了一件外衣,赤腳下地來就與王訓把臂而笑,渾然不顧在一旁臉色幽怨的趙廣。
從錦城一路過來,沒辦法得到消息,走到半路時,馮永就推測諸葛亮和馬忠這兩路應該與叛軍交上了手。
沒想到這才剛到平夷,按道理應該在且蘭那邊的兩人竟然出現在這裡。
這讓馮永感覺有些迷糊。
“我等進城後一個時辰,義文和子實就到了。小弟恰好在都督府內與他們遇上。”
李遺臉上帶著喜色解釋道。
“那……牂柯郡呢?不是說你們是馬將軍的前軍?”
馮永感覺更迷糊了。
“平了,已經平了!小弟這次就是前來報信的,同時馬將軍還把我們二人派過來,說是協助李都督。”
趙廣一聽到馮永問這個話,連忙又擠了過來,手舞足蹈地說道。
“這麼快?”
馮永愕然,算算日子,自己從錦城出發時,趙廣他們應該是剛到鱉縣或者剛過鱉縣,這怎麼才到平夷,這牂柯郡就平定了?
就算是自己走得慢了些,一路上還走走停停了好幾次,但一算起來,真正平定牂柯郡的時間也沒用幾天啊!
“那朱褒就是個廢物!”
趙廣興奮地說道,“兄長你是不知,他把兵馬全都集中到且蘭城裡,還想著與我們決一死戰,哪知手下那些人根本不願意為他賣命。我們就打了兩天,他們自己就降的降,跑的跑。”
“那朱褒看形勢不對,就自己帶著親衛逃了。我一路跟著追下去,那廝甚是狡猾,好幾次都差點讓他跑掉了。”
“最後竟然一頭鑽進一個土洞裡,若不是我發現前頭沒了他的蹤跡,猜想他是躲起來了,又折回來重新細細搜查,說不得就被他騙過去了。”
趙廣口沫橫飛地說道,“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從土洞裡一刀捅到我胸口,他卻是不知我這盔甲乃是兄長精心打造的保命甲。”
說著還在自己的胸口比比劃劃,“再加上他跑得沒了力氣,使不上勁,沒傷到我分毫,卻是被我反手一槍搦死在裡頭。”
“兄長,你送的這盔甲和兵器,當真是厲害!”趙廣兩眼放光,幾乎就要湊到馮永臉上,“我們這幾十個人一刀下去,就沒有砍不動的甲衣。賊軍的兵器砍到我們身上,卻是分毫傷不得我們,哈哈哈……”
說著,他又拍了拍身上的盔甲,“這一路上,就是再怎麼著急趕路,我們都沒舍得把這甲衣給脫下來……”
馮永也不管趙廣的唾沫噴到了自己的臉上,一聽牂柯郡竟然這麼容易就被平了,當下就是心花怒放。
怪不得外頭那麼大的喧鬨聲呢,感情是全城都在慶賀這個事。
胡亂地把衣服穿上,連連說道,“說說,從頭給我細細說說!”
沒辦法不高興,一路上都在擔心諸葛老妖胃口太大,被人鑽了空子,沒想到這才到地頭,就聽了這麼一個大好消息,心裡頭的擔心一下子就散去大半。
趙廣正待應下來,隻聽得李遺咳了一聲,“兄長,小弟還有一事要說。”
如今還有什麼事比平了牂柯郡更重要?
馮永剛要開口說話,隻見李遺臉上的喜色不知何時已經散去,換上了些許的凝重,連帶著趙廣和王訓都斂去了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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