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諸葛亮沒好氣地說道,“馬驃騎敗夏侯淵,割據隴右,令其不敢西進。哪知後來涼州有人叛變,他大意之下失了冀城,夏侯淵趁機西進,馬超就進退狼狽,隻得入漢中投張魯。”
說著,大漢丞相又用力地拍了拍輿圖,強調道,“故西城,上邽,冀城,得此三者,大漢才能在隴右占穩腳跟。”
“再加上漢中之地,如此才算是進可攻,退可守,即便是曹賊從關中上隴而來,大漢也能有一戰之力。反之,曹賊大軍一至,大漢則有進退失據,疲於應對的隱憂,懂了麼?”
“懂了懂了!”
馮永連連點頭,然後看向西縣西北邊的冀縣,小心地問道,“那丞相,既然冀城如何重要,為何不派魏老將軍去,反是放任它不管呢?”
“這個不是你操心的,我自有安排。”
諸葛亮擺擺手。
切,不說就不說,那裡有你將來的嫡傳弟子呢,到時候丟了彆怪我沒提醒你!
馮永心裡誹謗了一句。
“既然懂了,那你可知你現在要做什麼?”
大漢丞相問了一聲。
“知道,好好運糧。”
馮土鱉是真服了,隻得垂頭喪氣地說道。
“不!是好好讀書!你手下那麼多的糧草官,隻用一半就能把糧草管好,你壓根就沒沾過手,你當我不知?”
大漢丞相怒其不爭地罵道,“你和那個趙二郎,天天在後頭跑馬遛狗行獵,當吾不知耶?你們是來北伐的還是來遊玩的?啊!”
“啊?沒……沒啊,我們是在偵察地形……”
馮永還想嘴硬,看到大漢丞相冷笑,隻怕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吭氣。
好吧,我就是在後方閒得無聊,想吃些野味。
看到他大受打擊的模樣,諸葛亮生怕馮永就此消了心氣,隻得又緩了口氣,說道,“如今雖然隴右形勢大好,但你等也不得大意。糧道乃是北伐大軍命脈,你千萬不能輕視。”
“明白。”
“你也彆灰心,當年你在南中與我所提的計策,其實是很不錯的。隻要能攻下這三城,那麼再配合你的建言,那就是上上之策。當年……”
諸葛亮想了想,比劃了一下,“當年你才十八吧?能看到這一層,已經是極為難得了。所缺少的,隻是見聞罷了。”
“欲增見識,一是遊曆,二是讀書,此二者缺一不可,所以我才叫你好好讀書。”
“哦。”
馮土鱉應了一聲,最終還是忍不住地說道,“丞相,若是沒打下這三地,那曹賊的援兵就已經到了,那當如何是好?”
“問得好。”諸葛亮讚許地點頭,“這才有點樣子。這樣吧,既然你能想到這一點,回去就好好想一想,到時我們應當怎麼做。”
“呃,丞相……”
馮土鱉心頭一驚,這不對啊,我已經二十一歲了,你還給我布置課後作業?
於是咳了一聲,“末將想與丞相商量個事情,成不?”
“何事?”
“這個問題當我沒問過,好嗎?”
大漢丞相聽了,彎下腰伸手到案底下,同時嘴裡說道,“你且過來,我給你一樣東西。”
“丞相要給我什麼?”
馮土鱉伸長了脖子探頭看去,心道讓我讀完了六韜,莫不是又要給我一本書?
待他看清大漢丞相拿出的東西,嚇得大叫一聲,“丞相,我錯了!”
“小小年紀就巧言令色,偷奸耍滑,打不死你!你彆跑!”
大漢丞相從案底下抽出一根竹鞭,正是平常用來指點輿圖的,風聲呼呼地就向馮土鱉抽來。
馮永哪敢再停留,嘴裡大喊著“我錯了”,轉身就想向外跑去,大漢丞相快走兩步跟上來,“啪”地一聲,一鞭抽到沒有護甲的小腿上,疼得馮土鱉整個人就蹦了起來。
他一刻也不敢再停留,連蹦帶跳地衝出帳外,唯留下大漢丞相在後頭喝罵不已。
從中軍大營裡臊眉耷眼地出來,隻覺得小腿上火辣辣的疼,走一步馮永就咧嘴一下。
如果說,以前諸葛夫婦對自己還有幾分距離,那自從和關姬成親後,他們在自己麵前就完全成了長輩。
得了美人,失了地位……
唉,果然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馮永嘀咕著,剛轉進自己的大營,隻見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趙廣就鬼鬼祟祟地上來,喜孜孜地問道,“兄長,如何?丞相答應了麼?”
馮永一聽,斜眼看去,突然就想往這這家夥那令人嫉妒的臉上搗兩拳。
媽的,一點眼色都沒有!
看不出我一臉的倒黴樣?
隻是這一回去觸諸葛老妖的黴頭,雖然有趙廣的慫恿,但其實自己也有同樣的心思,所以馮永想了想,還是暫時放過這家夥算了。
“去,把所有人都叫來。”
馮永擺擺手。
趙廣一聽,還以為有好事,連忙“哎”了一聲跑去叫人了。
待所有人都到帥帳後,裡頭已經掛好了輿圖,前頭還擺上了沙盤,馮永正站在沙盤麵前,思索著什麼。
馮永的帥帳裡,與彆人有一處不同,那就是軍議聯合參謀製度。
他自知自己打打嘴炮還可以,但落實到真正行軍打仗這種事情上,自己未必有王平他們的一半本事,所以就經常讓他們聚到一起商量出主意。
此時大夥一看帳裡擺成這樣,心知這馮將軍又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大夥都過來。”
馮永招了招手,然後拿起竹鞭,在沙盤上劃了一個圈,說道,“二郎,冀城到街亭這一帶,你應該最熟悉,給大夥講一下。”
“諾。”趙廣從馮永的手裡接過竹鞭,指點道,“自冀城到街亭,約有兩百五十裡,街亭西邊不遠,有略陽城,乃是隴右東邊的門戶,同時亦是街亭的依托。”
“街亭是關隴大道的孔道所在,向東可通關中,向西可達隴右東門戶略陽,向西南可通隘口柳亭,走柳亭可直達天水。”
“若是曹賊前來,則必會經街亭。因為街亭南邊的隴道,狹窄無比,不能通大軍,若是走北邊的隴道,則路途太過曲折遙遠。唯有經過街亭的關隴大道,不但平坦,而且最近,是最好的選擇。”
馮永看了一下眾人,咳了一聲,問道,“我現在想問的是,若是西縣上邽冀城三地未下,曹賊就已經開始上隴,我們應當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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