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得他差點要摔了手中的望遠鏡——如果不是手裡的這玩意太過稀少,又太過值錢的話。
“來人,去,把第一個帶頭逃跑的人給我押過來!”
魏延放下望遠鏡,牙齒咬得格格響,“還有,把工程營的文實叫過來!”
第一個掉頭逃跑的士卒很快被押過來了。
“說!為什麼要跑!”
魏延“鏘”地拔出隨身所帶的佩劍,怒氣衝衝地喝問:
“你可知未聞鳴金就轉頭逃跑是何罪?”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
士卒癱軟在地,連連叩首,“實不是小人要故意逃跑,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
“將軍,小人這一隊,十個人現在就剩下小人一個了,求將軍饒了小人吧!”
魏延根本不聽對方的叫喚,怒罵道:
“他人皆戰死,唯有汝一人貪生,要汝何用!”
說著,手起劍落。
士卒的求饒聲如同被捏住了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他捂著自己的脖子,張著嘴,倒地不起。
一條血線,呲在正好趕到的文實的腳下。
“把此人梟首,傳令軍中,讓所有將士知道,敢不從軍令的下場!”
魏延還劍入鞘,冷冷地吩咐道。
旁邊沒有一個人敢提出意見:“喏!”
侍衛站出來兩人,把屍首拖了下去。
文實看到魏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隻覺得渾身一陣寒意,連忙行禮道:
“末將拜見驃騎將軍,不知驃騎將軍喚小人過來,有何要事?”
魏延沒有跟他客氣,而是指著山頭,問道:
“工程營有沒有辦法,用石砲砸掉山上的那些蟻螻?”
文實順著魏延的手指看去,心裡微微一沉,硬著頭皮回答道:
“驃騎將軍,那裡太遠了,也太高了,石砲沒有那麼大的角度,很難。”
“把石砲搬到山腳下也不行?”
魏延不死心地問道。
文盲!
簡直就是文盲!
若是換了彆人,文實說不得就叫罵對方一聲不學無術。
知道什麼叫仰角嗎?
知道什麼叫拋物線嗎?
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瞎指揮!
雖然感覺到魏延的目光有如要吃人,但文實仍是頂住了壓力:
“驃騎將軍,這個石砲,它不是萬能的。如果目標太高的話,它需要的不是靠近,而是離它要遠一些。”
“而石砲的距離是有限度的,離得太遠的話,它又打不到了。”
魏延不耐煩地一揮手:
“我不懂這些東西,我就問你,究竟有沒有辦法?”
“回驃騎將軍,沒有!”
雖然不是第一次領著工程營跟隨魏延作戰,但文實仍是感到,在魏延手底下做事,真的是太難了。
比起跟隨中都護,可以自由發揮自己的專業性,跟隨魏延簡直就是折磨。
高都城的外城都已經成了廢墟了,難道還想指望工程營把山頭轟塌?
聽到文實的話,魏延悶哼一聲。
他極為煩躁地來回走幾步。
作為軍中的老將,他有一種直覺,對麵的魏軍,之所以這般頑強,死守著最後的高地不放,肯定是有某種他所不知道的原因。
或者說,魏軍的援軍可能就要到了?
仿佛印證了他的想法,魏昌步伐匆匆地小跑過來:
“大……驃騎將軍!”
魏延停下腳步,看向魏昌:
“何事慌張?”
大夏天,魏昌披著精甲,跑得滿頭大汗。
可是他連抹汗的時間都沒有:
“稟驃騎將軍,司馬懿!細作來報,司馬懿已經領軍渡過大河,如今前鋒已經到了太行陘的天井關!”
“你說什麼?司馬懿!伱確實是司馬懿?司馬懿離開了洛陽?”
魏延聞言,大吃一驚,快走兩步,逼到魏昌麵前,大聲喝問。
“這是細作冒死送回來的消息,來援的賊軍,聲勢極為浩大。”
魏昌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有人看到軍中有司馬大旗,驃騎將軍,就算不是司馬懿,我們也要及早做好準備才是。”
魏延握緊了腰間的劍柄!
“取輿圖來!”
很快有親衛攤開地圖。
太行八陘,現在最常用的有三條。
從西到東分彆是軹關陘、太行陘、白陘。
軹關陘連通河東與河內,太行陘和白陘,兩條都是連通上黨與河內。
正是因為這三陘皆是連通中原腹地之一的河內,所以才顯得猶為重要。
就算是攻下了高都城,也不過是拿下了太行陘的北端起點。
太行陘最重要的地方,還是在天井關。本章末尾有地圖)
但對於魏延來說,如果不拿下高都,上黨就有如被魏國打入了一顆深深的釘子,讓他寢食難安。
魏延用拳頭狠狠地砸到地圖上,直接把地圖砸穿一個大洞。
隻聽得他怒罵道:
“馮永豎子,淨會誤事!”
若非此子調走了潼關守軍,逼得自己派兵補上,導致這邊兵力不足,又何致於現在還沒有攻下高都?
隻是現在,再怎麼罵也沒有用,隻能戰後再找他算帳。
魏延轉頭下令道:
“立刻派出快馬,前去通知上黨過來的將士,讓他們加快速度前來!”
“喏!”
“驃騎將軍,這司馬懿的支援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會不會有詐?”
“若是換了彆人,說不得會有詐,但司馬懿……”
魏延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
“不奇怪,司馬懿此人,不可小視啊!”
“當年孟達欲歸大漢,司馬懿領軍八日行一千二百裡,孟達膽寒,最後城破而亡。”
想到手裡的將士,再看看差一點點就能攻下來的高都城。
魏延咬咬牙:
“再派人前去上黨,通知郭循,讓他多募些郡兵,守好上黨要地!”
上黨戰事圖:自古一樓不簡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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