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雙手接過,果然淡淡清香,沁人心脾。
情知這雖隻是一朵小小野花,卻飽含母子二人深深謝意,便認真收好。
洪浩道:“此間事已妥當,我和姑姑還要趕路,你們好生過活,就此彆過。”
當下告彆,出得小院,卻聽王乜一聲叫喊:“洪大哥,我以後隻聽你和娘親的話。”
洪浩和蘇巧繼續行路,都言蜀道難行,卻是不假,這一路多是崇山峻嶺,一大半時間倒是山間行走,有些險要處,隻是在石壁鑿出一排洞眼,須手腳並用,方能得過。他二人功法在身,自然不懼。但若是尋常百姓,一個失手,墜入絕壁深淵,必定屍骨無存。
這日,二人行到一個山間涼亭處,坐下休息。洪浩掏出乾糧,和蘇巧各自吃了起來。他近日方才發現虛空袋另有一個妙處,便是存放食物,無論多久,拿出來時卻和剛放進去一樣,不會腐壞。便學得聰明,路過集鎮,就多多買些存放袋中,以便有時幾日不見人家,卻好充饑。
遠遠過來一個樵夫,挑著一擔柴火,短褂短褲,一雙草鞋,腰間一根紅布腰帶雖已洗磨褪色卻依然醒目。走得近了,二人看得分明,這樵夫,皮膚黝黑粗糙,卻是精壯結實,一張臉麵倒是顯得忠厚,一看便知是苦哈哈的勞作人家。
樵夫放下柴火,也走進涼亭歇息,望見洪浩蘇巧二人,頗有些局促,畢竟二人衣著氣質,與他日常同輩之流大不一樣。他便隻尋個邊角,坐下歇息。
此刻洪浩和蘇巧正在啃食燒餅,這燒餅本是乾燥易帶的乾糧,但麵質又硬又韌,需大力咀嚼,故而難以做到悄無聲息。
那樵夫想來也是砍了許久柴火,才有這滿滿一擔,又餓又乏,聽到二人咀嚼之聲,便不由自主吞咽口水。他自己也覺這般露饞不好意思,故扭頭望遠,不看二人。但眼雖不看,聲音卻能聽見,故而仍是吞咽不止。
蘇巧是極心細之人,見樵夫喉結這般上下,知他餓了。用手輕拍洪浩肩頭,洪浩正埋頭啃餅,見蘇巧這般,抬頭望她,蘇巧揚一揚手中燒餅,又對樵夫那方努嘴,洪浩便知其意。
洪浩便掏出兩塊燒餅,走向樵夫,說道:“這位大哥,我這燒餅甚多,吃也吃不完,扔了可惜,你若不嫌棄,不如幫忙吃了。”他幼時也有在鎮上看彆家小孩吃食,自己巴巴望著的經曆。故說話分外小心,生怕傷人自尊。
果然那樵夫一臉通紅,連連擺手,直道:“不用,不用。”
蘇巧幫腔:“些許乾糧,這位大哥推來推去,看你也是豪放漢子,不料卻不爽利。”
那樵夫聽蘇巧如此說話,便生出一些豪氣,伸手接過,道:“正腹中饑餓,如此謝了。”
吃著燒餅,那樵夫就不再似先前一般拘謹,話也多了。
“小可牛大餘,敢問二位尊姓大名?”
“牛大哥好,我叫洪浩,這是我姑姑蘇巧。”
“客官這是要去往哪裡?”
“我們姑侄二人,一路遊曆,要去往黥國,但卻不著急趕路,在這蜀地也想到處轉轉。卻不知這附近可有好去處?”
“哦,我在這片大山砍柴三十年餘年,這附近除了前麵山腰有個鎖雲洞,卻少人煙。”
樵夫說罷,站起來給二人指了方向,二人順著樵夫所指望去,一座大山山腰處,遠遠能見綠樹掩映間露出些許建築邊角。
“牛大哥可知這鎖雲洞有何來曆?”
“我隻知年代久遠,我聽我爺爺說,他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說他小時就有這鎖雲洞,但我從小到大去過無數次,卻從沒見過有洞穴。”
“哦。那這鎖雲洞還有人居住嗎?”
“隻有幾個老道士,他這深山老林,香火不旺,原是養不起太多人。”
“多謝牛大哥相告,我姑侄二人反正無事,便去瞧瞧。”
那樵夫聽洪浩要去玩耍,又詳細給他指了去往鎖雲洞道路,拱手作彆。
洪浩蘇巧按樵夫所指,七拐八拐,便來到鎖雲洞大門前。
大門除了一塊年月久遠的門匾,上書鎖雲洞三個大字,左右並無楹聯,倒是簡樸至極。進得門去,一個小院,石板地麵和繼續前行的台階綠油油一片,全是青苔,可見走動不多,疏於打掃。
洪浩高喊一聲:“有人嗎?弟子洪浩,前來拜訪。”
半天才見一須發皆白老道人從主殿出來,一身灰色道袍,大大小小怕不下十個補丁,身形清瘦,眼窩深陷。開口卻是不耐煩:“你小子聒噪個甚?此間清淨之地,莫要高聲喧嘩,懂不懂?”
洪浩趕緊賠禮:“我姑侄二人路過此地,見此處建築,古樸莊嚴,心生敬重,故進來瞻仰一番,道長勿怪。”
那道人道:“幾間破瓦屋,有屁個瞻仰,你看完自去,莫要擾我清修,懂不懂?”
說罷,又進去主殿,卻不管二人。
洪浩,蘇巧二人麵麵相覷,沒料到這老道士一把年紀,火氣卻大。
但既來之則安之,辛苦走到這裡,總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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