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破口大罵,他情知不可能說服渡厄老和尚,乾脆圖個口舌之快。
畢竟隻有頑固的師門才能教出頑固的弟子,他連妙知這樣的小頑固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能說服渡厄這樣的老頑固。這佛門當真是茅廁裡的鵝卵石——又臭又硬。
渡厄大師身後的僧侶們臉上露出了憤怒之色,但渡厄大師本人卻依舊保持著平和。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洪施主,莫呈口舌之利,你若再執迷不悟,老衲隻能采取一些必要的伏魔降妖手段了。”
洪浩繼續罵道:“你們這些狗日的禿驢,原本是見不得彆人好的。我聽我師父講,以前有個白娘子,也是被你們禍害不淺,我決計不會讓夭夭落入你們手裡。”
他本對佛門沒有好印象,經曆了四個老和尚追捕暮雲之事,對佛門更加鄙夷。後來遇到知妙妙知二人,才略有改觀,但經曆這一係列變化之後,對佛門的厭惡,反而更甚了。
渡厄大師搖頭:“世間萬物,各行其道,人妖殊途,不可悖了天道倫常,那白娘子原是一條大蛇,按道理,自然不能和人在一起。”看來他也知道這段遙遠往事。
洪浩冷笑一聲:“關你鳥事!你們這群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的禿驢,最是多管閒事。”
洪浩此刻已然撕破臉皮,再也不顧往日情麵,平日裡大娘黃柳時常爆粗,他耳濡目染,原也是得了七八分真傳。隻不過這一路行走,身邊都是女性,故而收斂不發,此刻倒是越說越痛快。
指著渡厄法師身旁知妙和妙知夫妻,繼續打臉道:“按道理?按道理和尚尼姑可以滾做一堆麼?知妙和尚的數滴菩提水,不是夜夜傾入妙知尼姑蓮花兩瓣中?”
這話打臉打得震山響,靈劍山上上下下許多弟子,雖然聽得這話粗鄙,但確是話糙理不糙,甚是占理,均在掩嘴偷笑。那傷心被洪浩殺了靈犬的女子,本對洪浩有些芥蒂,此刻竟也是覺得他說得痛快,頗有些暗暗喜歡。
隻是他說得痛快了,對方卻著實有些掛不住了。
渡厄大師的臉色終於出現了變化,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內心的波動,然後緩緩開口:“洪施主,口下積德。昔日的白娘子也好,如今的夭夭小姑娘也罷,我佛慈悲,並不是要打殺於她們,隻是感化她們,不要為禍人間。此舉亦是為天下蒼生造福。”
“啊——呸”洪浩吐了一口大大的濃痰,“我倒想問問,白娘子為禍人間做了啥?你們總講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人家白娘子生個兒子,卻是狀元郎,若不是她積德行善,又豈能如此?你當狀元是尋常好得的麼?那都是天上的星宿,人家都願意投到白娘子肚皮裡去,可比你這些禿驢有眼力。”
洪浩胡攪蠻纏,真真假假的一通話,惹得靈劍山一眾弟子拍手叫好。
“我家夭夭,才四歲多五歲一個小女孩,懵懵懂懂,天真無邪,連鼻涕都還時常擦不乾淨,便說以後是飛升大妖,禍害人間,又拿不出實據,這等蠻不講理,這佛法也太霸道了些。”
這場打鬥決計是免不了的,洪浩不過是在打鬥之前,讓這群和尚更多的出出醜。
果然,渡厄身後僧侶隊伍中有一個嗔戒修持欠些火候的和尚,終於忍不住。走出隊伍,朗聲說道:“尖牙利齒,施主不懂佛法精深莊嚴,貧僧倒也會些降龍伏虎的手段。”
說罷給渡厄一施佛禮,“渡厄師兄,這等愚昧之人,不懂我佛慈悲,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不如讓師弟對他教化一番。”
渡厄點頭:“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渡業師弟,點到為止。隻要讓洪施主聽得進道理即可。”
這群老和尚,原是同輩師兄弟,渡厄隻是因為入門最早,作為大師兄,故領頭說話,但說起佛法修為,都是大差不差,總在伯仲之間。
渡厄這話,翻譯過來,就是隻要不打死,就往死裡打。
洪浩冷哼一聲:“說不過便打,也算是你們這佛門傳統技能了。”他說罷走到廣場中央,與這群老和尚麵對麵對峙,並無懼色,靈劍山眾多圍觀弟子看來,倒也是頗為豪氣乾雲,形象高大。
渡業朗聲道:“今日倒要看看,施主的功法是否和施主的嘴一般銳利。”
說罷一閉眼,低頭誦經,他身後空中一條金色大龍瞬間出現在,大龍雙目瞪著洪浩,龍身不斷翻滾,發出陣陣咆哮。
洪浩罵歸罵,對這群老和尚的佛法修為卻不敢怠慢,畢竟妙知對付起來也不容易,這些至少是她的師父輩。
當下心念一起,萬古握在手中,扯開身形,嚴陣以待。
渡業和尚的誦經聲漸漸高亢,金色大龍隨著經文的波動愈發生動,宛如活物。龍身周圍環繞著層層佛光,每一次翻滾都似乎攜帶著萬鈞之力,威勢逼人。
洪浩緊握萬古,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這渡業和尚的佛法修為之深,不容小覷。他深吸一口氣,調整內息,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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