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異獸正欲前撲,聽聞洪浩大叫且慢,倒也緩了身形。看來是能聽懂人言,且頗有古風。
洪浩趕緊道:“兄弟,不急一時……”
他不過是拖延時間,還有錘子個計策,隻裝模作樣把手放懷裡一陣掏,像是要掏個什麼物件出來。
隻不過抖抖索索掏一陣,又想不出有什麼物件能對付眼前這凶獸。無奈之下,隨手掏出一張餅來應付。
“兄弟在此地天長日久,未曾進食,想必是餓了,來,我喂兄弟吃餅。”眼下隻得硬著頭皮把餅拿在手上晃動。
他摸出來的,是一張蔥油大餅,此刻晃動,倒也蔥香四溢。
那異獸探出鼻頭一陣翕動,聞之似乎對此氣味甚是歡喜。竟然真的不再進攻,乖巧蹲坐,隻等洪浩來喂。
洪浩心中一喜,便把大餅甩飛出去,那異獸立刻張嘴接了,一口吞食。
隻不過它龐然大物,這小小一張餅哪裡夠塞牙縫,洪浩隻得又一陣掏,如此喂了七八張餅,便再也沒了。
隻得說道:“兄弟,非是我吝嗇不給,眼下我已然掏空。你也須講講道理,吃了我的餅,再與我作對……有些說不過去。”
這異獸歪著腦袋思考一陣,恐是覺得洪浩說的頗有道理,咕咕咕呼嚕一聲,竟然真的就地臥倒,呼呼大睡,不再理會洪浩。
洪浩心中暗叫僥幸,這遠古異獸,竟然被幾張大餅收買,若非親見,誰能相信?
其實人生之中很多自認為難以跨越的溝坎,何嘗不是如此?
死便罷了,不死,萬事最後到頭來不就落個——不過如此。
當下試探往前走了幾步,未見異獸動作,便放心穿過廣場,往著洞中更深處而去。
如此走了一陣,見前麵竟然隱隱有些光亮,洪浩趕緊加快腳步,上前想要看個究竟。
等他七拐八拐,終於到了,首先見到便是一塊石碑巍然矗立,碑上隻有兩個血紅大字:兵塚。
越過石碑往前再走幾步,眼前景象,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震撼之感,無以複加。
這是一個巨大的天坑,深邃而廣闊,仿佛是大自然在地殼深處挖出的一口巨井。但這不是普通的天坑,這是一個兵器的天坑,一個由無數兵器堆積而成的武器之山。
洪浩先前所見的光亮,便是由這些密密麻麻多如牛毛的兵器發出,此刻直視,甚是眩目。
說仙兵也好,凶兵也罷,它們曆經千百萬年並無半點鏽蝕損毀,依然散發動人心魄的寒光,足見不凡。
或是被這種雜亂無章,胡亂丟棄的堆放方式迷惑,他還是小瞧了這些兵器。殊不知這些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隨便一把帶出去,都是可以在現在世界攪動風雲,改天換日的存在。
遠古大戰的慘烈,非是他能憑空想象。
隻不過時間緊迫,他也來不及去唏噓嗟歎,眼下犯愁的,卻是如何找到巨雀。
倘若巨雀就在這層層兵器堆積的最底下,那眼下的他,憑人力慢慢翻找,那卻怕不要翻到海枯石爛,地老天荒。
他本來就是順其自然不強求的性子,眼下情形,卻不會過多糾結。
當下暗忖道:“按夢中指引和洞九前輩所托,我也進來努力了一番,隻不過福緣淺薄強求不得……我不能為了巨雀在此瘋魔,總還有自己道路要走。”
想到此處,豁然開朗,回頭轉身,便向著出口而去。
他離開這個滿是兵器的兵塚,但在走了一截之後,心中卻湧起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情感。這些兵器,每一件都承載著曆史,每一件都嗜血無數。
可是它們原本無知無識,現在無非是把它們主人犯下的種種,讓它們冤枉背負。凶兵之名,原是強加,它們值得敬畏。
想到此處,他緩了腳步,再行幾步,終於停下。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轉身,決定回到那個石碑前祭拜一番。
洪浩知道,這些兵器不僅僅是冷冰冰的鐵器,它們是曆史的見證,是血與火的遺物。
他走到石碑前,碑上的“兵塚”二字如此鮮紅,仿佛還有血液在不斷滲出,深深激蕩他的心潮。他跪了下來,對著石碑磕頭,這是對曆史的尊重,對那些逝去生命的敬意。
頭輕輕叩在冰冷的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洪浩此刻心無雜念,隻剩對千百萬年前那些歲月的感慨和緬懷。咚、咚、咚,當他完成磕頭,正準備起身離開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石碑的底部,那裡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石碑的底部,與地麵接觸的地方,竟然有一道細微的縫隙。這道縫隙有一絲光線透出,若不是跪下俯首磕頭,隻是站立,決計看不到。
洪浩心中立刻湧起了一股強烈的好奇。快步上前,蹲下身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撫摸那道縫隙。
不同於冰冷的地磚,手指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溫熱。它似乎帶著某種生命力,某種神秘的能量。
洪浩倏然激動,這縫隙,說明石碑底下定有蹊蹺。
當下便把蒼翠靠近石碑,仔細查看石碑是否還有其他文字或者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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