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話音落下,洪浩已經飄然落在玄薇身邊,一臉平靜。
玄薇嬌軀微微一顫,急道:“你怎生不……”話雖如此,心中卻是歡喜。她知洪浩功法低微,恐怕幫不上甚忙,還會讓她束手束腳……但倘若真的溜了,說是情理之中,恐怕心中難免會失落一番。
“不逃?”洪浩對她微微一笑,“我若逃之夭夭,恐怕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還有臉叫你給我留果子麼?”
“更何況,”洪浩掃一眼老瞎子師徒二人,又收回目光,望向玄薇。“你若被這老殺才搶去給這小潑皮做了媳婦,那梨樹沒了你照料,怕是不能結果了。”
他此時說得旁若無人,把這一對師徒晾曬一邊,竟是毫不在乎。
他不在乎,彆人卻在乎。
呂丘從來都是一副玩世不恭,滿不在乎的模樣,從不把彆人放在眼裡。現在輪到洪浩這般對他視而不見,他卻有些受不住。
趁洪浩說話的空兒,他已經反反複複把洪浩探查了幾遍,實在是瞧不出什麼端倪。
此時立刻喝道:“你是什麼東西?膽敢罵我師父!”說罷便要施展功法斬殺洪浩。
卻不料剛生出念頭,下一刻身體像被無形大手一拖,橫飛出去,又穩穩落在老瞎子身邊。
呂丘吃驚望向老瞎子,驚疑道:“師父,你……你這是為何?這狗東西罵你老人家,難道不該教訓一番?”
老瞎子歎口氣:“傻徒兒,為師剛才又救你一回。以後莫要如此衝動,此人……有些古怪。嘿嘿嘿……有趣有趣,今日這鸞鳳宗真是來對了。”
說罷對洪浩道:“年輕人,老瞎子看你機緣造化不小啊,竟然擁有凶兵劍靈。不過,僅憑一把小小匕首,便要強出頭,似乎還是差了些斤兩。”
洪浩點點頭,笑道:“老瞎子倒是會看,既然知道,我也不妨告訴你,更有分量的使出來,你這把老骨頭怕是吃不消。”
他神色自若,不露絲毫怯意。玄薇望向他的眼神竟有些癡呆崇拜了。暗忖:“一會動起手來,拚死也要給他掙個逃出機會,他這般對我,我死也值了。”
其實在梨花峰之上,洪浩聽了靈兒的描述,已經知道今日必是大凶險。
眼下雖然修為恢複,但總也還是化神境。既然靈兒都沒法對付,那……那當然隻有請出呆頭呆腦的稱心來幫忙了。
說是稱心,實則隻有半稱心,上次姍姍來遲,堪堪讓他不被雷電活活劈死而已。
這次他便學得乖了,先就拿在手中念叨:“稱心大兄弟,麻煩幫幫忙,解了這次危機,我給你繪一身花衣裳。”
說完收好,本想等到稱心出來再下去。但聽到老瞎子的言語,醋海生波,一股無明業火瞬間升騰,再也不管不顧。
任你是大乘怪物還是陸地神仙,老子須不能折了麵子。
故而他此刻對老瞎子說的話,倒也全然不假,隻是那呆頭呆腦的稱心,不知何時才能反應過來。
眼下隻有拿話來拖時間。
老瞎子聽他言語,倒也沒有仰天大笑不屑一顧,因為……因為他真的看不透這年輕人。
他自詡雖是有眼無珠的老瞎子,但天下沒有比他更會識人看人。呂丘便是他從一堆流浪兒中挑揀出來,儘心培養,果然是同輩翹楚,雖是洞虛,但眼下距合體境界不過隔著一層窗戶紙而已。
隻是他發動神識,幾次掃過洪浩,連靈兒都被他識出,但偏偏看洪浩本身,猶如霧裡看花看不分明,雲山霧罩之間,隻有一個小小山頭顯露,卻不知遮罩的根基幾何。
一時之間他也是好奇之心大盛,這也是他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這位小哥,我不過是來鸞鳳宗給徒兒尋個媳婦,打打殺殺倒也不必。我識得你的氣息不是鸞鳳宗一脈,卻不知這位姑娘是你何人?你要如此相護?”
洪浩一愣,卻不料老頭子有此一問。若直接實話,這麼多宗門弟子在場,玄薇麵皮卻放何處?
心念一轉,“我雖不是鸞鳳宗弟子,我姑姑卻是,我來探親。你這等挑選媳婦無異於明搶,我自然要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嘿嘿嘿,原來是一位仁義少俠,”無明點點頭,“老瞎子也不占你欺頭,修仙一途,本就是強者為尊。你與我徒兒公平打鬥一場……”
“你若勝了,老瞎子師徒立刻便走,終身不再踏入鸞鳳宗地界;你若打不過我徒兒,嘿嘿,那就不要拔刀了,拔了也是白拔不是?”
他一直對自己這徒兒頗為自豪,自忖差不多歲數的年輕人,決計不可能有比呂丘更高深修為的存在。今日第一次遇到看不分明的年輕人,便想拿洪浩給徒兒做磨刀石。
洪浩雖知老瞎子是拿話激他,可眼下稱心遲遲不出來,真動手也沒個奈何。
說不得,也隻能拖一時算一時。再講,眼下眾目睽睽,豈能輸了場麵。
當下便道:“好,一言為定。”洪浩暗忖:“打老的幾無勝算,打小的總能拖延些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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