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在巷子裡睡了一夜,中間驚醒了兩次。
一次是亥時初刻,聽到吱呀的開門聲後,一個婦人慵懶的聲音:“我家那個死鬼捎信來講,過幾日便要回家一趟,這段時間你莫要再來,總是小心謹慎,穩妥些為好。”
一個男子聲音笑嘻嘻道:“當年我與你丈夫是過命的兄弟,都講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我替他搗一搗衣服,有何不可。”
“你休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婦人嬌嗔道。“若他得知,少不得把你那處騸了扔去喂狗。”
“嘿嘿,丈夫丈夫,一丈之內是你的夫,他現在隔著十萬八千裡,哪管得了這許多……”
“嗯——”婦人突然發出一聲嬌吟,旋即小聲罵道:“要死啊你,快滾快滾。”
想是男子臨走時還揩了一把油,雲端這才聽到男子腳步聲逐漸遠去。
“無聊至極……”他對這些世間凡塵,男女之事並無興趣,不過是黑狗耳朵靈敏,不由得他不聽。
另一次是到了半夜子時,卻又聽到不遠處一個房間內傳出一個女子叫喊:“抓強盜,抓強盜。”
隨即又聽到一男子急聲道:“娘子休要胡言,我是你相公,哪有強盜?”
女子幽幽道:“你若是我相公,為何胯下帶把刀?”
“這是我xx……哪裡是刀?”
“若不是刀,為何這般快性?”
雲端哭笑不得,黑狗豎著耳朵,不由得他不聽。
講真,他自幼送去水神島,可以講從會走路開始就踏上修仙一途,又自視甚高,對於男男女女這點事情渾不在意。隻覺耗時耽擱,殊為不智。
想要霸占玄薇,也絕非因為覬覦玄薇美色或身份,更談不上情感,不過隻是因為玄薇同他一般是至陰至寒體質,若能交合生子,必將根骨不凡。
總之他做的事情,絕不會無的放矢,都是有其或明或暗的功利性作為支撐。
不過眼下寄生黑狗,許多事情……長恨此身非我有啊!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破敗的屋簷照在它身上時,雲端才從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必須儘快去寒潭……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對策。
然而,黑狗剛站起來抖了抖毛,耳朵突然豎起,鼻子瘋狂抽動,像是嗅到了什麼讓它極度興奮的氣味。
不對,怎麼了?莫不是又聞到大便氣息?雲端警覺起來。
黑狗的尾巴高高翹起,興奮地“汪汪”叫了兩聲,隨即撒腿衝出巷子,朝著鎮子邊緣狂奔。
停下!雲端試圖阻攔,但黑狗充耳不聞,跑得比追野兔時還要快。
轉過幾條街後,雲端終於明白黑狗為何如此興奮——
前麵有一條母狗。
一條皮毛油亮的黃褐色母狗,正站在一棵老槐樹下,尾巴微微翹起,眼神慵懶而挑逗。顯見正在發情期間。
不……雲端的神魂劇烈震顫。
黑狗已經衝了過去,繞著母狗瘋狂打轉,尾巴搖得像風車一樣歡快。
母狗似乎並不抗拒,反而微微側身,給了黑狗一個更明顯的信號。
不!不準!雲端幾乎要瘋了,拚命用意識壓製黑狗的本能。
黑狗的動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
雲端剛鬆一口氣,母狗卻突然“嗚”了一聲,尾巴翹得更高,甚至主動蹭了蹭黑狗。母狗發情時特有的誘惑氣息籠罩黑狗。
這一蹭,徹底擊潰了雲端那點微弱的控製力。
黑狗哪裡抵擋得住,低吼一聲,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雲端的世界第二次崩塌了。
他清晰地感受到黑狗的身體在不受控製地動作,感受到那種原始的、野蠻的衝動,甚至能聽到母狗喉嚨裡發出的愉悅嗚咽。
我……我竟然……日狗了!
誰能想到,眼高於頂,睥睨眾生的陸地神仙,第一次竟然是和一條母狗交媾。
雲端的神魂劇烈震蕩,幾乎又要自行潰散。
這比吃屎還恥辱!他現在不僅是狗日的,還是日狗的!當真是天下修士第一人,敢為天下先,填補了這一領域的空白。
黑狗卻渾然不覺,完事後還意猶未儘地舔了舔母狗的耳朵,尾巴得意地搖晃著,仿佛剛剛完成了一項偉大的壯舉。
母狗懶洋洋地趴下,黑狗也跟著趴在一旁,滿足地喘著氣。
雲端躺在它的意識深處,徹底麻木。
這比死還難受。
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到此刻他也不願意反思自己對所作所為不二門的罪惡。
修仙界,弱肉強食,強者為尊,他一直奉為圭臬。
但很快,仇恨再次支撐了他。
洪浩……不二門……大娘……
他死死記住這些名字,用滔天的恨意讓自己不至於崩潰。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
黑狗休息夠了,站起來抖了抖毛,準備離開。
母狗卻突然“汪汪”叫了兩聲,似乎有些不舍。
黑狗回頭看了它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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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鬆了口氣——這畜生滿足了母狗,接下來該滿足一下自己的意念了。
然而,黑狗剛走出幾步,突然又停下,鼻子抽了抽,隨即興奮地衝向另一條巷子。
雲端的神魂一顫。
不會吧……
果然——巷子裡,另一條花色母狗正懶洋洋地曬太陽。
黑狗的尾巴又翹了起來。
雲端徹底絕望了。
這畜生也不知曉個節製,自己都是瘦骨嶙峋,饑一頓飽一頓的野狗,還不遺餘力做這些個空事,莫要累死在母狗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