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知曉是哪個狗日的做下,老子肯定要跟他比劃一回。”
謝籍講得痛心疾首,含血憤天。
洪浩等人聽著謝籍憤憤不平的講述,麵色頓時變得極為古怪。輕塵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林瀟更是瞪大了眼睛,趕緊捂住嘴,看看謝籍,又看看洪浩,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洪浩輕咳一聲,撓撓頭,眼神飄忽不看他惱怒模樣,也不點破。心中暗忖——這巧合,當真是妙不可言。
不過這小子機緣造化當真非同小可,現在竟能一道符籙化這麼大座山,若是臨陣對敵施展運用,定能收到奇效。
陸壓道人聽著謝籍抱怨,卻開口道:“小子,那些都是玩耍的小事,最要緊的一樣……你有沒有翻番?”
謝籍聽罷,立刻神氣活現,搖頭晃腦:“嘻嘻,道君前輩,這個嘛……天機不可泄露。”
他雖未明言,但神情言語間,便知他獲益良多。
陸壓見他賣關子,也不追問,反過來又對洪浩道:“這一回來方壺,你可知你最大收獲是什麼?”
洪浩連忙拱手道:“自然是前輩所贈酒水,我等境界,都進了一層。”
陸壓不以為然,擺擺手道:“些許水酒,不值一提。”
洪浩一愣,再回想一陣,除了水酒,其他似乎也再無所獲。那一把十三幺雖然驚豔,教他結結實實裝了一回,但除了搜刮乾淨幾人如意通寶,得的物件也稀疏平常……當下呐呐道:“晚輩愚鈍,卻想不出還有何特彆之處。”
“當真是癡人有癡福……”陸壓搖頭一歎,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貧道告訴你,你此行最大的收獲,是氣運。”
“氣運?”洪浩一臉茫然。
“沒錯。”陸壓正色道,“石根、青崖、白虹,這仨老家夥,乃是如今方壺仙境中,自身氣運最為雄厚穩固之人。石根承大地厚重,青崖秉文脈綿長,白虹持劍心通明。你與他們打牌,看似消遣玩耍,實則是四種大氣運的碰撞。”
他一指洪浩,眼中精光一閃,“你以國士無雙之姿,力壓他們三家,胡了那驚天動地的一把牌,便等於在氣運層麵上,硬生生從他們各自的氣運中,抽走了一成。”
“一成氣運?”洪浩心中一震。他雖然運氣一直很好,但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竟能被如此具象化地抽取?
“莫要小看這一成。”陸壓意味深長地道,“此乃本源氣運,已悄然加諸你身。日後你修行破境,遇險逢緣,皆會受益無窮。這才是方壺此行,你真正的造化所在。”
洪浩聞言,深吸一口氣,再次鄭重行禮:“多謝前輩指點迷津。”
陸壓突然抬頭望向天空,眼光深邃,像是穿透無儘蒼穹,投到了另一個世界。
此間事畢,洪浩眼見人齊,謝籍酒醒,也不須他再扛星雲舟跑路。當下覺得是時候告辭了。
他再向陸壓躬身施禮:“前輩,多謝款待,晚輩等人叨擾多時,也是時候該告辭了。”
陸壓收回眼光,擺了擺手:“嗯,走吧走吧,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你們這一趟,收獲已然不小。”
於是眾人紛紛向陸壓行禮辭彆,隨即出了竹籬笆小院,朝著停放星雲舟方向前行。
“哦,對了,小子。”
洪浩連忙轉身:“前輩還有何吩咐?”
陸壓道人瞥了他一眼,語氣依舊隨意,卻意味深長:“斷界之路,阻且長兮。”
“道阻且長,行則將至。”洪浩一臉堅毅——這是他的信念。
陸壓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說出最後一句:“行而不輟,未來可期……好自為之吧。”
洪浩等人順著來時路,一路無話,尋到了星雲舟停放處。
眾人登上星雲舟,謝籍操控飛舟,徐徐上升。
飛舟穿雲破霧,升到高空。洪浩立於船頭,回望來處,隻見雲海茫茫,哪還有方壺仙境的輪廓蹤影。好像之前的一切經曆,都隻是一場幻夢。
正如陸壓所言,此地方壺,非是固定,緣至則現,緣儘則隱,非有莫大機緣者不可遇,不可留。
“不見了……”林瀟扒著船舷,驚歎道。
“仙緣如此,能得一遇,已是僥天之幸。”輕塵輕聲道,目光清澈。
謝籍則興奮地搓著手:“嘿嘿,這一趟真是賺大了。小師叔,我這新學的符法,還有陸壓前輩給的以德服人寶貝……眼下我倒巴不得遇個強敵,正好可以一驗所學。”
洪浩一個暴栗敲他頭上,教訓道:“你個烏鴉嘴莫要亂講,平安無事最好。眼下我們的對頭越來越強悍棘手,不似當年帶你遊曆之時那般輕巧。”
謝籍揉著腦殼,兀自不服氣:“怕甚,我們也不是當年的我們。”
聽他這般講話,洪浩也不禁生出些感慨來——不過短短數年,竟是恍若隔世。
“謝小子,當年若不是我和瑤光妹子撞見你醉倒在臭水溝,也不知今日你在作甚?”
“還能作甚?”謝籍並不忌諱,自己揭短道:“無非是在項陽城中日嫖夜賭,醉生夢死,玩物喪誌,玩人喪德……總是活在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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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瀟好奇道:“呃……不念過去,不懼未來,活在當下似乎也不錯。”
謝籍望她一眼,笑嘻嘻道:“我講的襠卻是褲襠的襠。”
林瀟嫌棄白他一眼,便不言語。她與謝籍講話,總是吃癟居多,但卻還是忍不住想去搭話。
洪浩笑道:“莫把自己講得那般不堪,你本就是天才中的天才,便是沒遇見我們,自然也會另有一番機緣造化……”
謝籍搖搖頭,認真道:“小師叔,那卻不一樣。若非遇見你和師父,領我踏進修仙一途,我隻以為那些鬼神誌怪的書籍,都是閒極無聊之人,編來打發時辰的胡謅。”
“比如先前我們所遇的四大天王,我隻道是廟中泥塑,不曾想過還有真身。更不曾想過還能與其對戰一番……”
洪浩聞言,也不禁莞爾,拍了拍謝籍的肩膀:“是啊,這天地之大,玄奇莫測,我等所知,不過滄海一粟。”
他望向遠方雲海,“我學文幾年,但跟著老夫子所學都是經史子集,之乎者也一類為多。雖然老夫子閒時也會講些鬼神傳說,但他自己非是修仙中人,也都是當故事講。”
“譬如現今與我們多有齟齬的西方佛門,除了廣為人知的如來佛祖,文殊,觀音,普賢,地藏四菩薩,四大天王,其他的我便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