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西大營一支人馬到了,可東宮人馬也到了。
鞠義一馬當先,手握鐵槍,沒有多餘的廢話,就一嗓子,“放下兵器,可活,否則死!”
不需要指揮,先登死士在各自底層軍官的指揮下迅速列陣,一個鶴翼陣在所有人麵前徐徐展開。
寒意逼人的弩矢遙指蒼穹,目標直指眼前的西大營禁軍。
先登死士的威名,在上一次趙湛陣斬金韃大將完顏噠賴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東京府。
西大營禁軍又怎麼沒聽說過?
不得何栗下令,一個個禁軍甲士開始將手中兵器丟在地上,然後抱頭蹲在地上。
何栗都看懵了。
“這……這怎麼回事?”
按理來說,即便是無法擊敗趙湛,他可以憑借西大營的人馬逼退趙湛,這是最起碼的吧?
結果,手下的人馬太廢柴了,竟然直接放下兵器,投降了。
趙湛冷笑道:“何老狗,這就是你的依仗,也不過如此嗎?”
何栗咬牙,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幾個禁軍將軍一眼,猛的一揮衣袖,“我們走!”
“諾!”
禁軍將領齊齊應道。
“且慢!”
趙湛扣了扣耳朵,抱著胳膊,一臉的桀驁之氣,“何老狗,你他麼剛剛不是說本太子是假的嗎,現在老子的人到來,你又想走,當老子是什麼,想誣陷就誣陷?”
何栗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副老臣的架勢,輕蔑道:“太子殿下想要如何,難不成你今日要逼反老夫?”
這是何栗這些奸賊慣用的招式,動不動就拿造反一事嚇唬當今太上官家,不過也屢試不爽。
可到了趙湛這裡,他怕是要撞南牆了。
“這麼說來,你是要造反了?”趙湛收起冷笑,手不自覺的按在了刀柄上,但凡何栗敢再說一句,便是人首分離的下場。
何栗也是覺察到了趙湛的殺氣,頓時膽氣散儘,他不自覺的回頭朝手下人馬看去。
結果,不看不知道,一看頓時慌了。
不知何時,自己手下的心腹大將已然被按在了地上。
禁軍西大營甲士更是抱著頭,蹲在了地上,頭都不敢抬。
而在他們麵前的是殺氣騰騰,手持連弩長刀的先登死士。
造反?
造個屁的反,這跟送死有什麼區彆?
何栗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少年郎君,不再是那個可以被他隨意拿捏的柔軟太子了,而是一頭猛虎,一頭吃人的虎。
沉默半晌後,何栗終究還是低下了高傲的頭,彎腰行禮道:“殿下,老臣剛剛眼拙,未能認出太子殿下,請太子殿下恕罪。”
“沒認出來啊?”
趙湛點頭道:“也正常,畢竟何相公年紀大了,老眼昏花嗎。”
“多謝殿下體諒。”
不等何栗吐出一口氣,趙湛緊接著說道:“老眼昏花就該退了,占著茅坑也不拉屎,還占著乾什麼?”
何栗老臉一沉,苦笑著,不敢言語。
“走吧!”
“下次本太子也會眼花,本太子的刀更會花。”
趙湛赤果果的威脅,何栗不敢再反駁,隻能白吃這個啞巴虧,連連點頭稱是。
就在他拉著兒子何衙內要離開之時,趙湛突然出聲阻攔道:“慢著,你可以走,他不可以!”
何栗看了一眼身後怯生生的兒子,麵有不忍道:“殿下,犬子已經知錯了,您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哈哈哈!”
趙湛冷笑開口,“你說本太子咄咄逼人,你問問你兒子,他當街行凶,強搶民女的時候,有沒有咄咄逼人?”
何衙內嚇得撲通坐在地上,哀嚎道:“爹,救救我,我不想留下,他會殺了我的,救救我,我不想死!”
畢竟是新生兒子,何栗怎麼舍得親眼目睹兒子死在這裡,這是他的獨苗。
“殿下,老臣求求您了,看在老臣的麵子上,饒了他吧!”何栗對著趙湛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可趙湛生平最恨仗勢欺人,前世他也親身經曆者。
他知道百姓被人欺負的滋味,那種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絕望。
“不行!”
“他必須死!”
趙湛咬牙道:“本太子必須要給東京府百姓一個交代!”
此言一出,在場的百姓皆是一震,不少人已經是眼含熱淚。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殿下千歲!”
隨即,便是黑壓壓的跪倒一片,齊聲高呼,“殿下千歲!!”
“何栗,看到了吧,民心所向,本太子也沒辦法。”
見狀,何栗老臉變得扭曲變形,他知道趙湛是鐵了心要殺自己兒子,隨即眼神一狠,緩緩起身,“殿下,你殺不了我兒子。”
“什麼?”
趙湛側目好奇道:“為何殺不了他?”
何栗仿佛早有準備一般,扭曲的老臉擠出一抹冷意,“殿下,我兒子是當今太上官家欽賜的奉直郎,從六品的雲騎尉。”
“那又怎麼了?”趙湛不懂其中的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