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蔑。
一種源自於本心的蔑視和鄙夷,在凱爾貝洛斯的話語中出現。
她的姿態並不算有多高傲,但語氣之中,卻夾雜著一絲無比正直的氣魄,和光明正大的鄙夷,就像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帝王,在蔑視一位隻會耍小聰明的小醜。
來自冥府的少女,從根本蔑視著笑魘,從未將它當成一個值得自己去正視的存在。
這種輕蔑不光是因為實力,更是源自於少女對欺詐之神行事作風的鄙視。
凱爾貝洛斯所在的冥府勢力,包括她自己,或許稱不上是什麼偉光正的存在,但其本質性格,卻也絕對是偏向秩序和正直的。
少女會去尊重他人,尊重生命。
在戰鬥中,她也隻會堂堂正正地迎戰,以純粹的實力擊敗對手,而不會去使那些令人不齒的小手段。
她發自內心地鄙視著那些技不如人但卻用低劣的陰謀和下作的手段得到勝利的家夥,厭惡著那些不遵守任何底線,視生命如草芥的野心家。
而以欺詐聞名的笑魘,便正好觸碰到了少女所有的禁忌。
凱爾貝洛斯不會與笑魘這種家夥合作,哪怕這能給她帶來更多的利益
同時,她也不會相信欺詐之神所說的每一句話。
她的目的,自始至終都隻有一個。
那就是讓笑魘,付出應有的代價。
“”
見凱爾貝洛斯如此蔑視自己侍奉的主上,斯特勞斯隻覺得心頭一涼,冷汗不斷湧上腦門,又像像小溪一樣流下,打濕了他那華貴的衣裳。
事實證明,冥府守門人根本就不稀罕他的承諾,也沒有把所謂的神隻放在心上,更不在意“戰爭”的威脅。
而這也意味著,斯特勞斯最大的“保障”——他和周長空的神將身份,失去了原有的威懾作用。
他們的生死,已不再由他們自己所掌控,而是落在凱爾貝洛斯的一念之間。
明白了這一點,年長的神將徹底失去了希望。
他顫抖著低下了頭,不再編造謊言,也沒有再為主上被侮辱的事情爭辯,隻是沉默著,不敢再進一步惹怒地麵前少女的“龍顏”,隻希望她能放自己一條生路
斯特勞斯實在不想給一個賣了自己的主上爭辯他甚至還有些讚同凱爾貝洛斯的說法,
但也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活的像他這樣通透。
而年輕的神將周長空,顯然就是一個看不透事實的愚鈍家夥。
他的性格,與斯特勞斯恰恰相反
也許他經常會吐槽笑魘,抱怨這位主上,但在心底裡,他其實是很尊敬甚至非常崇拜這位將他從死牢裡救出來的“恩人”。
這其實就是絕大多數“神使”和“神將”的性格。
他們就像教派狂信徒一樣,因為受到過主上的恩賜,便死心塌地的跟隨著他們崇拜的神隻,不允許他人對神有太多的不敬,也不能容忍神的威嚴被他人冒犯。
這種思想一旦出現,便會深深地紮根於他們的腦中,在神明力量的影響下,變得越來越牢固
到了最後,“敬神”的想法,甚至會成為他們靈魂裡的本能,成了一種印刻在腦海裡的鋼印,其地位之高,甚至高於生命。
因此,在聽到凱爾貝洛斯那番“瀆神”的話語後,一種無法壓抑的怒火,便在周長空心中湧現。
這股怒火是如此的強烈,甚至一度蓋過了他的恐懼,和求生欲。
他想要立刻開口,駁斥凱爾貝洛斯的話語,但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刹,就被他自己給壓了下去。
還好他還不算太蠢,太愚鈍。
他清楚,貿然開口辱罵,恐怕隻會徹底激怒麵前的紅發少女,從而讓自己丟掉小命。
所以他在想,能不能有一套比較完美的說辭,既能反駁凱爾貝洛斯的話,為笑魘主上正名,又能夠讓少女無話可說,沒有理由對他動手。
而很快,他便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一套在邏輯上堪稱無懈可擊的說辭!”
周長空頗有些興奮地抬起頭,望向了凱爾貝洛斯。
他相信,隻要能說出這些話,那他必然能為笑魘奪回屬於神的尊嚴,以後,會得到主上更大的器重。
而他腦中那對於神的崇敬,也剝奪了他本該擁有的理智,甚至還在鼓勵他、暗示他,立刻馬上去向冥府守門人表達他的想法。
“你做的好啊周長空,你做的好啊!”
“我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屬下,你將成為我成為笑魘的驕傲!”
於是,在一道道難以抗拒的蠱惑下,周長空迷迷糊糊地開口了。
“”
見此,一旁的斯特勞斯麵色一僵,也顧不上再明哲保身了,便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阻攔周長空的話
“不要!”
然而,老神將的動作,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在他伸手阻擋的時候,周長空的聲音,已經在他的喉嚨中產生,開始向外傳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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