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些已然逃走的士子,必然會把許都發生的事如此傳揚,天下士人恐怕都已經知曉。
若任由事態繼續惡化下去,滿朝公卿再逃光了,那就真如孔融所說,曹氏大好局麵將損失殆儘,沒準還要背上阻塞王路,不容群臣的惡名。
這就嚴重了。
“孔少府快請坐,”
曹操客客氣氣的把孔融讓到墊上坐下,坦然道:“孔少府可知,其實曹某此舉,也實屬無奈,這奸細不除,終歸是一大隱患呐。”
“此事滿朝公卿也能理解,隻是那滿寵所作所為也太過於無禮,如今諸卿都已忍耐到了極限,曹公不可不知。”
曹操抬頭想了想,終於無奈的道:“實不相瞞,曹某給那滿寵十日之期,明日便是最後期限。
若滿寵依然未曾抓到奸細,曹某便拿滿寵與諸公謝罪。”
如今曹操也是實在沒有彆的辦法了,抓不住奸細固然嚴重,可是把滿朝公卿以及文人士子都給逼走了,更嚴重。
他咬著牙,心裡早已把滿寵罵了千遍萬遍。
這滿寵折騰一個多月,隻是把許都搞了一地雞毛。
曹氏“奉天子以從民望”的大好局麵都要被他給搞垮了,卻連奸細影子都沒看見,要這等無能之吏有何用?
……
與此同時,徐州,刺史府書房內。
劉備坐於正中,關張二將分立兩旁,另有陳珪陳登糜竺等人席地而坐。
在座的都是徐州士族豪族領袖,其中士族以陳氏父子為首,豪族則以糜竺為首。
劉備之所以能坐穩徐州牧,正是因為這兩派勢力鼎力支持,故而劉備將他們引為心腹,並多加重用。
至於原來陶謙所在的丹陽派,早已被打壓的蕩然無存。
“劉使君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真乃子房在世。”
陳登笑著躬身恭維道:“略施手段,便已令曹氏天怒人怨,民心儘失。
聽聞整個許都士人不堪其辱,紛紛出逃,朝廷都已分崩離析在即,看他曹孟德還有何麵目立於朝堂之上。”
“哎!”
劉備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搖頭歎息道:“備乃漢室苗裔,若非他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貪得無厭,肆意妄為,借朝廷之名,興不義之師,功伐其他人城池,據為己有,備也不會行此不利於朝廷之事。”
“這枚棋子如此重要,使君可一定要小心,萬不可讓其落入曹孟德之手。”
陳登雖然也不知道奸細是誰,但是許都在抓劉備奸細之事早已天下風傳,既然這奸細對他們如此重要,當然要穩妥行事。
“放心,”劉備淡然道:“他曹孟德就算有通天之計,也絕不會抓出那安插之人。
不止讓曹孟德抓不出,我還要再給燒上一把火。”
劉備也沒想到,區區一個細作,竟然起到了意料之外的效果。
既然有了這等意外收獲,那不妨利用這枚棋子,把許都的水攪的更混,以擴大戰果。
這時候陳珪突然捋著胡須,抖開一疊紙,笑道:“老夫進來偶有所得,著得一篇文章,請諸君看一下,可有不足之處。”
糜竺上前,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便失聲笑道:“《權奸賦》?看這名字就知道漢瑜公所書為誰了。”
所有人都圍了過來,共同欣賞陳珪的文章。
陳珪是徐州文壇領袖,在天下士人之中名氣也不小,所著文章必會令人傳頌。
“‘宛若庚午舊事’,這句妙啊,”糜竺搖著頭,嘖嘖讚歎不已。
這舉動把旁邊關羽張飛二人給弄懵了,忍不住問道:“庚午舊事是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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