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馬婆婆,這個世道,咱們孩子的命在那些大人物眼裡,還不如一根稻草。”
“他們說是抓什麼奸細,我看就是抓鈞兒去當兵去了,前幾天鄰村就有後生被抓過。”
“戰場上刀槍無眼,鈞兒那體格,哎……還是早想後事吧……”
幾個老婦人搖頭歎息,突然她們看向旁邊一個穿戴還算周正的老者,“三叔公,你是咱們的亭長,你怎麼不去打聽打聽,他們為什麼抓人?”
“我這個亭長,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你以為上麵大人物會在意?”
三叔公瞪著眼睛急道:“再說,我確實還打聽過,來抓鈞兒的還真不是為了去當兵,據說是許都派來的人點名抓的。
許都你們知道麼?
那是皇帝住的地方,個個高官顯爵,我一個亭長哪能說得上話?”
眾人知道三叔公說的沒錯,事實上有許多人無緣無故被抓,然後杳無蹤跡,家人也是無處討要說法。
這在這個亂世太普遍了。
三叔公歎息道:“老嫂子,他們說的沒錯,鈞兒被許都來人當做奸細被抓,鈞兒話都說不利索,又無法辯駁。
咱們小門小戶,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孩子大概已經凶多吉少了。
你看看還有什麼親戚可以投靠,我找幾個人把你送去,我能做到的,也就這些了。”
“我哪兒也不去!”
馬母拄著拐棍的雙手微微顫抖,皺紋遍布的臉上滿是決絕道:“我要是走了,鈞兒死了之後,魂兒找不到家門怎麼辦?
我家鈞兒口齒不伶俐,問路不方便。
我要在這裡等鈞兒的魂兒回家,哪怕我餓死在這裡,也要等!”
眾鄉親聞者無不落淚。
這是什麼世道,竟然欺負到了孤兒寡母的頭上?
突然,遠處煙塵彌漫,似乎有無數的馬匹飛馳而來。
這北馬村不是什麼戰略要地,山路上從來沒出現過這麼多馬匹,眾鄉親看了無不疑惑。
待馬隊漸漸行近,見過一些世麵的三叔公突然驚叫道:“那是太守的車駕,太守怎麼會到咱們這窮鄉僻壤來了?”
馬母聽到“太守車駕”四個字,突然來了精神,拄著拐杖顫巍巍的走到路中央,跪倒,撕心裂肺的高聲哭嚎道:“民婦冤枉,求使君為民婦做主,民婦冤枉……”
雖然馬母不知道太守是個多大的官,但是她已經走投無路,隻要是個官,她就要上前喊冤。
……
前方車隊裡,扶風太守恭恭敬敬的道:“滿府君,前麵便是馬塚北馬村,平公子所要接的馬鈞之母便在前麵村裡。”
“快,耽誤了公子軍令,我等全都吃罪不起,”滿寵麵無表情道。
“是是是!”太守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論級彆,他不比滿寵低,但滿寵那是做過許縣縣令的人,如今又在劉平麾下效力,論地位實在天差地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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