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釜底抽薪五千字二合一章節)
第395章釜底抽薪五千字二合一章節)
“在這裡!”突然有軍兵在一堵牆邊高聲叫喊。
華歆緊走兩步過去,隻見伏壽正躲在一個狹窄的夾牆裡,再不複往日端莊大方,渾身戰栗,滿臉都是驚恐之色。
“當初想暗殺曹丞相時,可曾想到有今天?”華歆冷笑著喝道:“還不出來?”
“不!”伏壽身體顫抖,臻首猛搖。
她做夢也想不出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當初她寫給父親的信,即使父親看了沒毀掉,如此要命的東西也絕對不會亂放的,而父親已經死了一年多了,曹操又如何得到了那封信?
“你以為能在這裡躲一世麼?”
華歆獰笑著,挽起袖子,顧不得自己身份,衝上前去一把採住伏壽的頭發,生生把伏壽從夾牆裡給拖了出來。
伏壽雖然極力掙紮,用手拍打對方的胳膊,但是她一個女流之輩,力氣怎能比得過華歆?
她驚聲尖叫,頭發散亂,口中哭喊著:“陛下,救我,救我!”
劉協看著自己美麗端莊的皇後如此境遇,被臣下從自己身前採著頭發拖過去。
他不由得心如刀絞,淚流滿麵,仰天長道:“蒼天呐,天底下有這樣的事麼?
若曹操不把朕當做皇帝,就讓他連朕一起殺了吧。”
隻可惜,他的金口玉言周邊軍兵沒人搭理。
很快華歆便把伏壽拖出寢宮,周圍軍兵也走的乾乾淨淨,四周空蕩蕩的,寂靜一片,一個人都沒有。
劉協無力的跌坐在地下,使勁捶著似乎已經堵住的胸口,不住的自問,自己做錯了什麼?
難道殺曹操,離間劉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做錯了麼?
自己是皇帝,是劉姓子孫,難道不正該如此?
華歆把伏壽扔進一間偏殿,派人囚禁了起來。
曹操的命令隻是廢掉皇後,並沒有下令殺人。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第二天,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開,那些忠於漢室的老臣都快要氣炸了。
曹操隻是漢室丞相,政務由丞相來管理不假,可是後宮乃是皇帝家事,曹操竟然不由分說就把皇後給廢掉,這也太荒唐了。
而且還是用如此粗魯的方式,派人衝進皇帝寢宮抓皇後,這簡直聞所未聞。
眾老臣顧不得曹操淫威,以荀悅孔融為首,紛紛聚集到丞相府,要聲討這等暴行。
眾人義憤填膺的指摘曹操暴行,曹操也沒有跟這幫人爭執,因為這幫人代表了世上依然心向漢室的士人集團。
除非曹操想要跟天下那麼多士人決裂,否則絕不敢輕易動他們。
他當先出示了當時伏壽寫給伏完的信,請大家評評理。
眾人看到那封信,竟然全都目瞪口呆。
這時候,曹操無比痛心的說道:“假如這封信是陛下手諭,所謂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無話可說。
可是此信出自伏壽之手,就算伏壽是皇後,又有什麼權利去殺一個臣子?
後宮乾政,此乃朝廷大忌,偏生她又是個心狠手辣,口是心非之歹毒婦人,怎能做到正位中宮,母儀天下
我自迎天子於許都以來,每日殫精竭慮,為興複漢室日夜操勞,可是那毒婦竟然想要找刺客刺殺我。
諸君評評理,讓人怎能不寒心呐。”
說這番話時,曹操竟然聲淚俱下。
荀悅等人頓時麵麵相覷的啞了火。
誰都知道曹操在強詞奪理,這封信雖出自伏壽之手,但一定是經過皇帝同意的。
但是伏壽畢竟代表不了皇帝,這種信竟然落入到曹操手裡,曹操豈能不借題發揮?
“曹丞相固然覺得委屈,”有人弱弱的道:“可是……那手段未免太粗暴了些,於天子麵前抓走皇後,此古今未有之事啊,若傳揚出去,對丞相名聲恐怕不好吧。”
“是是是,閣下說的是,”曹操連連點頭:“我這就上表,向陛下謝罪。”
上份表,認個錯,半點損失也沒有。
但是這次卻直接把皇後給廢了,總算讓曹操出了那口惡氣,對漢室當初離間他們翁婿也是一個有力的回擊。
要不然,漢室真還以為他是泥捏的,在背後幺蛾子頻出,可就受不了了。
當然,這次事件也幸虧劉平讓滿寵搜出了那封信,才讓他找到如山鐵證,要不然他也不敢這麼做。
一想到劉平,曹操的心裡又揪了一下。
固然回擊了皇帝很解氣,可是漢室對劉平封王已經成為事實了,以後怎麼麵對那個身為王爵的女婿兼部下,這依然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此時劉平算是被曹操禁足在府中,不過劉平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苦悶。
相反的,這麼長時間接連征戰,的確快要累壞了,如今總算空閒下來,簡直快樂的不得了。
關上府門,他就是這片小空間的土皇帝,不止錦衣玉食,而且美女如雲,這樣的日子要多爽有多爽。
當然,他也沒有一直鹹魚下去。
按照時間來推算,郭嘉的生命快要走到頭了。
郭嘉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放浪不羈,但誰都不能否定他的絕頂聰明。
他喜歡劉平釀的酒,也很欣賞劉平這個人,隻是卻從來不在明麵上幫劉平說話。
隻是,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從長遠看都對劉平有利。
這份情當然要承,所以劉平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郭嘉死的。
他閒暇之餘,將腦海中記得治療傷寒症與排毒的方子記錄出來。
因為據史載,郭嘉就是北征烏桓的路途中,由於鞍馬勞頓,染上了風寒症,再加上他自幼就體弱多病,為了抑製自己的病,他學得丹術,自己煉丹,使得重金屬沉積體內無法排除。
多種病症綜合起來,那時又是在行軍途中,缺醫少藥,哪有不死之理?
想到郭嘉無酒不歡,所以劉平回想後世的方子,泡製了藥酒。
至於藥效,就拿郭嘉當小白鼠吧。
一晃幾個月過去,已是中秋時節。
這幾個月裡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其中最大的事莫過於袁紹病死了。
袁紹自從官渡戰敗之後,隻帶數百騎逃回了鄴城,自從回去之後便因為憤懣而一病不起。
畢竟二十萬大軍,竟然在他手中灰飛煙滅,他覺得自己早已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他那麼好美名的人,怎能受得了這等嘲諷?
後來終於茶飯不思,一命嗚呼了。
不過他此前因為三子袁尚相貌堂堂,尤為鐘愛,而袁譚又是長子,立的功勞也不少,所以直到他臨終前也沒有正式立儲,從而導致死後袁氏文武亂成一團。
以郭圖辛評為首的大部分人都準備立袁譚為主。
可是審配和逢紀向來為袁譚所厭惡,又和辛評、郭圖有過節,擔心袁譚即位後加害,因而私下偽造了一份袁紹遺命,立袁尚繼位。
袁譚不能繼位,便自號車騎將軍,兄弟兩個反目成仇,兵戎相見。
最終袁譚敗北,無奈之下,反而向曹操求助,請曹氏發兵,幫忙攻打親弟弟。
曹操自然大喜過望,立即命曹洪為主帥,郭嘉為軍師,張郃樂進為先鋒,領兵三萬進軍河北。
有袁譚這個帶路黨做內應,曹軍一路上勢如破竹,很快就攻下了六個郡,在黃河以北站穩腳跟,兵鋒直指鄴城。
……
鄴城官署,袁尚麵前站著審配逢紀二人。
“如今曹軍士氣正盛,已直指我鄴城,如之奈何?”儀表堂堂的袁尚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按說如今河北綜合實力依然要強於曹氏所在的河南,隻是袁尚這個河北之主卻是有苦難言。
袁紹早已把河北四州平均分給三個兒子一個外甥分彆鎮守,四州早已分成了四塊,誰也不服誰,袁尚隻是占據了最大的一塊而已。
如今他們兄弟相爭,倒正好讓曹氏趁虛而入,占據了河北大片地盤。
“主公,”逢紀歎道:“當初官渡一戰,我河北青壯儘失,本就難與曹氏匹敵。
後主公又與袁譚相攻數月,折損更是不少。
如今想要抵擋曹軍攻勢,難呐!”
“逢先生,不能抵擋曹軍,難道要讓我將河北之地拱手想讓麼?”袁尚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