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載著蕭家父子用了近兩天的時間從天道軒飛回到蕭家,未多做逗留便離開了,甚至是連蕭家的大門都沒進。
在蕭天宇與白鶴致彆寒暄之時,蕭府的大門已經為父子二人敞開,單看這朱紅色還釘著金錠的高闊宅門,就不知比天道軒的道門氣派多少,可惜蕭聰對這一切都基本沒什麼印象,也不感興趣。
跟著蕭天宇,他回到了十年前自己曾經居住過的那個房間,準確地說,這應該是之前他母親的臥房,是他出生的地方。
一切都整潔如新。
環視四周,眼神掃過這裡的每一個角落,每一處布置,他雖然對這裡的一切都毫無印象,但卻隱隱中感覺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或許是心理作用罷。”
他在心裡想。
十年前還隻是兩三歲稚童的他,怎可能將這些東西記得那麼清楚,以至於十年不忘?
他的手慢慢拂過放於房間正中央的桌子,桌麵纖塵不染,他的手拂過花床上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被子,感覺乾和鬆軟。
他不知道這間房間是真的每天都被人打掃還是在他回來前才進行的精心布置,但是也罷,不是也罷,倘若是,他很感激於十年之後還能有人如此記掛他的母親,倘若不是,那也無可厚非,相信母親也不會在乎這些,因為有這些年自己對她的思念就夠了,他相信母親是一個豁達而又通情達理的人。
拜彆了父親,輕輕關上門,然後慢慢走到床前躺下,雙手疊在一起被枕在被子上,他試圖想起一些事情,但努力了好久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知道母親在他剛出生不久就走了,自打他記事起,就是父親一直陪在他身邊,無微不至,形影不離,再後來爺爺也走了,父親因為對陣法的造詣之深而被推舉為族長,再然後……
基本就沒有然後了,自打發生那件事情以後,他就被父親送到了天道軒,與師父一起度過了長達十年的童年時光。
往事重現,幻如過眼雲煙,那些模糊不清的畫麵,一幕幕在眼前慢慢流過,得到的,失去的,似乎都無從計較,他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恨什麼,隻是感覺心裡某一處地方一直空落落的,卻又找不到任何東西去填充它,這種悵然若失讓他感覺難以自救,但又能找誰說呢?
況且就算說了恐怕也於事無補,這是他的創傷,卻也是他的珍藏,這得讓他自己去慢慢地嘗。
不知不覺,蕭聰回來已有幾個月之久,在此期間,一切都相安無事,隻是在大約兩個月前,那三個無聊的糊塗哥哥曾經來找過自己一次,明麵上說是來看望問候,實則是來尋釁滋事,隻可惜這三個糊塗哥哥不但糊塗成性,而且還一向倒黴透頂,找來的人數量少也就罷了,還都是蕭家人,這讓蕭聰情何以堪——打他們吧,顯得自己欺負人,不打他們吧,又顯得自己怯弱。
在左右兩難之際,他終於淩厲出手,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門前便趴下了一片,抱著身子叫苦不迭,他不由哀歎一聲,感覺蕭家以後若是交到這群人身上,那就真的完了,自己又沒使多少力氣,他們這番做作實在是有些誇張,也不知道是哪位先祖哪輩子做了哪門子缺德事,以至於這一代出了那麼多不學無術混吃等死的廢物,看著蕭家這群滿地打滾的“青年翹楚”,他都感覺有點臊得慌。
春去秋來,花謝花開,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帶來了什麼,又帶走了什麼,似乎無人能說得清楚,而大多數的人還是這樣一如既往地活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似乎也從來不想自己到底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可能這樣簡簡單單地活著相對來說要容易一些。
一轉眼又是兩個春秋的逝去,蕭家還是兩年前的那個蕭家,世界還是兩年前的那個世界,一切都看似風平浪靜,或許爭鬥還是如兩年前那樣在陰暗的地方進行著,但翻到明麵上的終究還是沒有多少,所有的人看上去都是和和美美,太陽東升西落,鳥兒晨飛暮歸。
終於,玄真界六年一度的群英會到了,於是在這一天,蕭聰再次被父親叫到了書房。
“父親,您找我。”
此時的蕭聰與兩年前相比又有了些許明顯的變化,個頭比以前高了,肩膀比以前寬了,那時常出現在眼神中的頑皮和狡黠也幾近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洋溢在臉上的和煦和穩重,是如陽光般令人忍不住親近的笑容,隻是腮邊那不易察覺的嬰兒肥,倒是還在倔強的宣告著——“我還是個孩子!”
“嗯,坐下吧。”
蕭聰慢條斯理地走進蕭天宇的書房,此時的蕭天宇立於高高的書架前,手裡拿著一隻攤開的卷軸,也不知道在研究些什麼,聞得蕭聰前來,慢慢轉身,一邊向著書桌前靠近,一邊回應蕭聰,並伸手示意蕭聰在桌前坐下,蕭聰欣然就座,不經意低頭間才看到,父親在這書桌上早就準備好了一壺雲氣嫋嫋的熱茶。
“小聰,玄真界六年一度的群英會快要到了,若是依往年來講,這件事雖然跟我們蕭家確實能扯上些關係,但近千年來我們蕭家對於此事都是儘量回避的,隻是,今年,我想讓你去,代表蕭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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