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重甲士兵在大開的城門前一字排開,燈火燑燑,照出了蕭聰此時衣著的狼狽,也照出了身旁這位將軍滿臉的木然和冰冷,他看起來似乎對身旁這位第五大家族的公子哥並不感冒。
蕭聰右手輕握,放在嘴邊故意乾咳了幾聲,隨即率先打開話匣子:
“多謝將軍通融,不知將軍作何稱呼?”
“張猛。”
身旁之人連頭都未歪一下,冷冷地對蕭聰道。
蕭聰幾聲乾笑,接著道:
“秋寒露重,如此節氣,將軍還能在此親自把守,勞苦功高,在下不甚敬佩。”
“我們都是在等您。”
“為什麼!”蕭聰不由一愣。
“因為這是軍令。”
張姓將軍終於扭過頭來,對蕭聰麵無表情道,然後他竟然衝蕭聰笑了笑,那笑容難看之極,讓蕭聰越看越覺得彆扭。
蕭聰此時感覺身體乏力,疲憊至極,他懶得跟這個跟宇文豐都同出一轍的人多說廢話,於是開口問道:“將軍可否借在下一匹快馬,在下另以禮相贈,以報將軍通融之情。”
“不行。”
張氏將軍斬釘截鐵地回答道,頗有幾分不容抗拒之意,仿佛在他麵前站著的不是玄真界第五大家族的四公子,而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尋常人,又仿佛無論是誰在他這兒提出這樣一個問題,他都會如此回答,因為這些人在他眼裡都一樣,就算是皇帝老子也不例外。
“這……”被人如此乾脆利落的拒絕,蕭聰感到分外尷尬,想想自天道軒出來後,遇見那麼多人,雖然不敢說全部對他謙恭順從,但怎麼著都是以禮相待,豈料在這聖城的一個百夫長麵前,竟成了上不得台麵的閒雜人等,但蕭聰並不覺得惱,他隻是感覺此時心裡有千萬隻草泥a在奔騰。
張氏將軍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向蕭聰再次咧嘴一笑,這笑讓蕭聰成了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無奈之下,也隻能回了一個尷尬而僵硬笑容。
“久聞蕭家四子溫恭直諒,氣度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見過許多名門望族的年輕翹楚,他們大多是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目中無人,飛揚跋扈,如蕭四少爺這般平易近人,溫文爾雅的實在是少之又少。”
蕭聰連連擺手道:
“將軍實在是謬讚了,在下何德何能,受得將軍如此誇讚。”
張氏將軍正色道:
“之前小人多有冒犯,望蕭四少爺切莫掛在心上,星王爺有命在先,見蕭家四子,立即鳴火告知,讓我務必看好您,而今的聖城,聚集著各路牛鬼蛇神,就您這身份,在城裡走一圈,指不定遭遇什麼無妄之災,我這也是迫不得已,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故而態度強硬了些,小人在這兒給您賠禮了。”
張氏將軍向蕭聰微微欠身,作揖一拜,蕭聰趕忙相扶,受寵若驚道:
“服從命令乃從軍者之天職,秉公執法是為執令者之底線,將軍行此大禮,這讓在下怎麼敢當,再說,將軍這也是為在下著想,在下感激還來不及,怎有怪罪之理。”
見此情此景,蕭聰忍俊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
“摸準了我的脾氣才肯這般坦誠相告,如此安排,想來這家夥應該也是個有趣之人,能爬到今日之位,靠的絕對不僅僅是出生入死,嗯,比起一般當兵的,確實是有兩把刷子。”
張猛直起身來,兩人繼續往前走,蕭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