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橋自漩渦的中心一直蔓延往下,通向不知名處,就算走在直直往下的橋麵上,依然感覺如履平地,重力在這道橋上不複存在。
鴻翔深一腳淺一腳,眼中滿是興奮和惶恐,蕭聰見怪不怪,昂首挺胸走得依舊落落大方,這才算什麼,比這更匪夷所思的事兒我們風度翩翩的蕭四少爺知道得多了,雖然大部分都是從古書上看到的。
化作成人大小的人魚兒不知是何時追到近旁,上方的湖麵也不知是何時恢複到之前的摸樣,光線再不能完全射到水裡,經折射後化作一片流波蕩漾,漫在平坦的橋麵上,也漫在身旁人魚兒的身上。
蕭聰不動聲色地扭頭看了人魚兒一眼,心裡感歎這“女子”生的是當真漂亮,而那條拖在橋麵上扭來扭曲的魚尾巴,非但不煞風景,反而勾起了心裡的絲絲旖旎,讓他心旌微動意亂情迷,他忽然沒來由地想到——若此時歐陽尋在這兒會是一幅怎樣的癡漢作態?那模樣他自是可以想象得到,想著想著,不由微微一笑。
踏在平坦的橋麵上一直往下走,走了近半個時辰,也未能看到湖底儘頭,蕭聰扭頭,蹙眉埋怨道:
“仙上,這樣走實在是太累了,您為什麼不小施法術送我們一程呢?”
人魚兒扭頭狡黠一笑,帶著點嗲氣道:
“風度翩翩的蕭四公子,我們雲鏡泊沒有這規矩呐,再說,人家還想著與您多呆一會兒呢。”
蕭聰麵色稍赧,訕訕一笑無言以對,心中不禁腹誹,
“我剛才就那麼一說,怎麼一揪起來就沒完沒了呢,這人魚兒!”
看著前邊如道侶般打情罵俏的蕭聰和人魚兒,鴻翔翻著白眼吐了吐舌頭,小聲罵道:
“真不要臉!”
這聲音蕭聰和人魚兒自然是聽得清楚,隻是兩者的反應大不相同,人魚兒仰頭傲然一聲嬌哼,蕭聰的臉色一下子浮上幾分緋紅,這場景看上去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竟讓曾從野欲庵走過一遭的少年一時有些無所適從。
終於走到湖底,原以為這就是水橋儘頭,卻不料那水橋竟隻是在此打了個彎兒繼續通過一口大洞,橫向延展到更遠的地方,蕭聰見之欲哭無淚,扭頭與早已走到身側的鴻翔對視一眼,倍感同病相憐。
走在另一側的人魚兒似乎神有所感,帶著微微的調侃輕笑道:
“蕭四公子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
蕭聰早就受夠了身旁這位美麗人魚的輕慢和隨便,雖不敢輕易發作,但心裡有所厭惡倒是真的,他也不知道身旁這位看似天真爛漫不諳世事的漂亮家夥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想在心裡罵幾句解解氣,卻又想不起該罵什麼,於是就這樣一路無話一路尷尬——他可不敢再招惹人魚兒了,出言難免被調戲,一還嘴就會讓鴻翔更看不起。
就這樣沿著水橋又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走到儘頭,煎熬結束。
走下水橋,蕭聰駐足環視,小嘴微張,麵色略顯呆萌。
人魚兒臉上掛著得意的微笑停下腳步任由蕭聰這樣看著,鴻翔詫異地看著蕭聰,循著蕭聰的目光望著前方,麵色更顯詫異。
盤錯的珊瑚,倒立的鐘乳,爆炸開放的各色石晶……
這些在鴻翔看來雖是美麗奇異,甚至歎為觀止,但他認為應該還沒到能讓哥哥這般閱覽千帆依舊驚豔的地步,在他眼裡,哥哥一直是個見多識廣學問高深的神仙人物,理應不該對這些華而不實的凡塵俗物青眼相睞,包括身邊那位看上去就讓人感覺倍絕惡心的人魚兒!
可他哪兒知道,這些奇形怪狀的天地奇物本不應該出現在瀕陽荒漠下的洞天裡,況且,要論材質,這些可都可堪稱仙品!而此時竟全被擺這兒當擺設,不得不說,這洞天主人的手筆還真夠大的。
少頃,一聲嬌笑突兀響起,但聽得身旁的人魚兒帶著點矯揉造作道:
“蕭四公子,我們還是快走吧,後邊的好東西還多著呢,您要是把精力和激情都浪費在這兒,後邊的無心欣賞可就太可惜了。”
這話聽上去頗為刺耳,合著玄真界堂堂第五大家族的蕭四少爺此時竟被人看扁成了鄉巴佬。
可對於這因失態引來的取笑,蕭聰也實在是無言反駁,當然他也懶得這樣做,估計就快到目的地了,反正都已經快被調笑一路,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蕭聰頭也不轉,徑直向前走去。
人魚兒果然沒有騙人,在這一片琳琅滿目中,越往裡走,擺置的東西越稀有罕見,什麼龍胎瑪瑙了、源靈絕晶了、混沌隕鐵了……都是建造絕世大陣的好材料。
“這些東西……怕是比鳳毛麟角還珍貴的多吧。”
蕭聰一邊走一邊看,小腦袋擺來擺去,目不暇接,其實他也很想不去看這些東西,但他實在是控製不了自己,於是索性放開了眼肆意了望,對耳邊不時響起的輕笑也是充耳不聞,與真材實料相比,麵子才值幾個錢!
終於,蕭聰忍不住揉了揉酸澀眼睛,放下手,滿臉儘是一副生無可戀之色,這裡的好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看得他不但眼睛累,心更累,他在心裡盤算著,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