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管是喝醉的還是沒喝醉的,今天早上都如時蘇醒。
做完早課,就著乾糧對付了幾口當作早飯,眾人圍坐一圈,開始熱切討論起來,一個個都是一臉認真的摸樣,不敢有絲毫怠慢。
當日事當日畢,其實這件事昨天晚上就早該完成,隻不過因為貪食貪酒,把一整個晚上都浪費了,現在趁著那幾個部落統領都還沒來——尋常來說,他們應該會在巳時左右到來,這是基本的禮節,因為太早了會有一種催人的感覺,他們也怕蕭聰會不高興,所以做事必須得小心翼翼才行。
昨天那短短五個時辰的時間裡,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撇去幽女渡劫不說,還有蕭聰被暗殺、手刃三蛛部翹楚莊天賜並跟其師父史玉生結怨、跟六個統領互相試探、以身犯險親測鬼愁氹等事,從之前索然無事的狀態一下子躍遷到這樣快的節奏,思維好像有點承受不了,感覺昨天那半天有如過了一個月那麼長,因為之前那半年,一個月的時間也發生不了這麼多樁事情。
蕭聰心裡邊一直有個疑問——這件事情看上去很真實,包括莊天賜的刺殺,包括宋將等人的坦誠相待、包括孫雲阜對他的態度上的微微不善,可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至於是哪裡不對勁,目前還說不出來,所以他得讓鴻翔和歐陽尋這兩個智囊給解解。
說完了幽女的事情,蕭聰道:
“你們說,他們幾個非拉著我們跟他們一起去野駝甸,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星流雲大大咧咧道:
“借你的手來幫他們掃除困厄唄,昨天不是說的很清楚嘛。”
“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很不對勁。”蕭聰微微皺著眉頭。
“哥哥覺得哪裡不對勁?”鴻翔問。
蕭聰搖搖頭,
“不知道,反正就是……”
“感覺這歸順來的太整齊也太順了。”
蕭聰思索片刻,點點頭,
“嗯嗯,是有點這個意思,咱們之前遇見過這種情況嗎?”
鴻翔聞言笑起來,
“哥哥,你想什麼呢?哪一次咱暴露身份之後,不被追得跟過街老鼠似的,還有那麼多虛情假意的,這麼順的事兒,反正我是頭一次遇到。”
“那你說,他們費那麼大的勁,到底圖什麼?”
鴻翔一臉嚴肅道:
“哥哥跟他們,沒什麼歸順不歸順的,其實就是相互利用,咱們得靠他們穿過古周平原,他們要靠我們順利達到野駝甸,就算他們有所圖謀,那肯定也是在野駝甸那兒,哥哥還是留個心眼比較好,畢竟我們這幾個人對上七個渡河境後期,那肯定是毫無勝算的。”
“而且,那個叫野駝甸的地方,不一定藏著什麼貓膩。”歐陽尋接著鴻翔的話茬說道。
幽女隨聲附和,
“放長線釣大魚,反正我是覺得那個叫宋將的心裡藏了東西,倒是那個叫孫雲阜的,感覺還真實些。”
女人的直覺總是沒道理的敏銳和準確。
蕭聰沉吟道:
“要是照幽女姐姐這般說,那這七部之間還不算是鐵板一塊。”
鴻翔:“可能他們就是想給你這種錯覺。”
星流雲扯著嗓子大聲嚷嚷起來,
“你們在這兒再怎麼分析也沒用,僅僅一個照麵,咱們幾個對他們才了解多少,要我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要想搞明白這事兒,就得找個對他們足夠了解的人!”
“你是指那位伽音娘娘?”蕭聰挑眉問道。
星流雲冷笑,
“你彆跟我說你沒把去白蓮寨的路記下來,我知道,以你小子的行事風格,絕對已經把那條路搞得門兒清了。”
蕭聰撇嘴,
“想要找白蓮寨還要以身犯險?笑話!我們又不是去做壞事,找個人給那位伽音娘娘傳個話就是了。”
“你們就那麼相信那位伽音娘娘?”幽女問道,麵色顯得有點憂心忡忡。
星流雲摸著下巴笑道:
“也不敢說完全相信,但我覺得至少比那七部統領可信一些,而且,聽那六個統領的語氣,雖然表麵上恭維,但其實內心裡並不是虔誠的信奉,甚至還有一點抵抗,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我們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去找一趟伽音娘娘,把這些事說給他聽,說不定能套出什麼意想不到的驚喜。”
蕭聰哂笑,
“這玩弄人心的把戲,還是咱星大少爺玩得溜啊。”
星流雲擺擺手,裝模作樣道:
“哪裡哪裡,蕭四少爺過獎了。”
“那你打算怎麼跟伽音娘娘聯係上?”幽女又問道。
蕭聰朝鴻翔努努嘴,
“那不是有現成的嗎?鴻翔,回頭再碰見采梔那小妮子,讓她跟他們娘娘通報一聲,就說我有要緊事,想找她聊聊。”
鴻翔欣然應允。
西北方隱隱傳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蕭聰知道,應該是宋將他們來了。
片刻不到,耳畔傳來孫雲阜的鬱悶埋怨,
“說好的在這裡,結果連個鬼影子都看不到,這小子絕對是靠著法陣把自己隱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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