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方古戰場已經逗留了不少時日,提心吊膽十幾天,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星流雲終於跟濁瀛遺褪合二為一,蕭聰也在機緣巧合之下跟南宮家接上了頭,雖然前路依舊吉凶難料,但這一段兒還算得上是皆大歡喜。
又是時候該起程了。
嚴冬未過,天上再次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好像對蕭聰一行人戀戀不舍,在為他們送行一般,黑色的土地、灰色的石頭、褐色的古木,再次被染上一層純白,隻是某些地方雪花暫時落不到,故而還保留著原來的顏色,或深或淺,將映在眼簾中的圖畫勾勒成一幅形意水墨,竟帶了點詩意。
蕭聰他們收起帳篷,抹去一切痕跡,與南宮家的老老少少們一同上路,雖然已經定下讓南宮喻陪同幫星流雲的雷龍賦靈,但他們還是得跟著去一趟現在被重建於大荒中的南宮家,因為還有兩樣東西——一把琴和一張圖,南宮傲希望南宮喻能帶上。
有南宮家四位老祖相助,這一程要快上許多,南宮家距古戰場雖然也有數十萬裡之距,在樂聲的催動下,卻隻需要花費不到半天的時間,蕭聰不由得驚歎於南宮家的手段,好像他們彈奏的不是手中的絲竹管弦,而是冥冥中存在於這天地間的一種奇異樂器,如有神助卻讓人捉摸不透。
南宮家所在的方位跟蕭聰去往十方絕地的大方向差了一些,但好在不算是南轅北轍,若蕭聰他們從南宮家出發,要再耗費一些時間找回到原來的方向上來,因為歐陽尋看了地圖後說直接從南宮家往十方絕地走要穿過一片未知區域,隱藏的危險可能很多,搞不好就要偷雞不成蝕把米。
於是在路上無事可做的這段時間,南宮傲仔細研究了歐陽尋手裡的地圖,而後選了一個合適的自由民聚集地,說等從南宮家拿了東西,再直接把他們送到這個自由民聚集地去。
蕭聰發現,南宮傲選擇的這個地方,雖然跟南宮家離得也很遠,但這段距離放在整個大荒來看,依舊短得可憐,看來自由民在大荒還沒做到遍地開花的地步,儘管這麼多年過去了,大荒較深處那片神秘地域,他們依舊不敢涉足,但那些地方究竟有什麼呢?
說實話,蕭聰心裡不由得有點忐忑,之前他對自由民抱有很大的希望,以為隻要找到了自由民,他們就算不能直接見到聖麒麟,其接下來這要人命的行程也能消去十之八九,可現在來看,他們痛苦的經曆還要延續很長一段時間,對此他心裡倒沒有害怕和失落,隻是已經許久沒有大荒以東的消息,也不知道那邊現在變得怎麼樣了,所以隱隱地有點焦急,感覺七上八下的。
昨天閒談的時候,四位老祖曾經提到過護荒古聖的那群所謂的聖使,蕭聰開始時對他們還抱有一點幻想,可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竟覺得也有點不切實際,自從聖麒麟現身之後他就一直認為,對方早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他們這一行人之所以現在還沒到十方絕地,根本就沒有那麼複雜的原因,假如聖麒麟願意見他,直接把他們接過去還不是小菜一碟的事兒?所以說,不讓他們這群人輕易到達十方絕地,就是聖麒麟的意思,主人的想法,當奴才的會不知道?由此看來,聖使那邊估計也沒戲。
蕭聰心裡麵那個愁啊,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得耐住性子繼續走下去,以後的路隻會比之前走過的更加艱難,更加危險,稍有不慎便將前功儘棄,但大荒以東對於他來說同樣重要,日落山脈的獸主一家、瀕陽荒漠的火聖宮以及連帶的其他四宮、前往軒轅家尋求幫助的冥烏王和岑夫子還有自忘生穀出來後不知去向的冥烏族,甚至是龜府,這些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聯結起來的勢力,可千萬彆嗝屁了啊,他想重振蕭家,還得需要他們的鼎力相助呢!
不知不覺間,距離魔尊出世已經快三年了,也不知道這三年的時間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更不知道他回到魔界了沒有,倘若他回到了魔界,帶著那些修為恐怖的魔修卷土重來,玄真界這邊的高能之輩能抵擋得住嗎?東勝仙都的仙人們已經出手了嗎?其中有師父他老人家嗎?師父的實力跟那些魔修相比,誰更勝一籌?
這些破事一旦開了頭,紛繁冗雜的思緒便充斥了蕭聰的腦袋,在此之前他努力使自己不去觸碰這些看似還很遙遠的胡思亂想,偶爾想起來,還會笑自己一句杞人憂天,可不知為什麼,這一次憂慮來的厲害,根本停不下來,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這一切看似風平浪靜,但生命卻已經在無聲無息中發生了重大的改變,他正在進入一個全新的世界,抑或說已經進入到了那個全新的世界,就像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簡單的過度之後,便變到了另一個調子上——不光是調子,連節奏和情感都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就這樣胡思亂想著,一直到南宮弼和南宮囊兩位老祖的彈奏停止,一行人降落在一座山峰上。
舉目四望,山巒連綿,林海濤濤,天高地遠,胸臆抒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