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聰在午時初刻醒來,日頭已經快要移至中天,坐在山坡上感覺暖洋洋,微風和煦,像置身於春天一樣,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這時候歐陽尋的烤肉還在架子上滋滋啦啦地往下滴油,香味撲鼻讓年輕人食指大動,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金黃色的烤肉給勾醒的。
五塔那邊也沒閒著,幾個摘星境的中年道士熬了一大鍋五穀粥,大抵是放了不少難得的食材,那香味馥鬱芬芳沁人心脾,雖然比不上蕭聰之前熬的七寶元源粥,但能在這地方就著烤肉再喝上一碗熱乎乎的稀飯,也算是一份不錯的享受。
飲足飯飽,蕭聰繼續忙活,單是星象道圖就花費了他整整一夜的時間,還讓他因為用腦過度休息了一個上午,足可見這次任務之困難。
臥刀嶺毗鄰琅琊神礦,大道必然嚴重受其影響,此處大道刁鑽不同於元都和聖城,它既不多也不缺,隻是顯得有些破碎,好像被什麼東西砸破過一樣,而且在恢複的過程中產生了微微的錯亂和扭曲,雖然不傷根本,但在這種古怪之地布置法陣,對於馭陣師來說確實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不過,既然已經發現了問題,蕭聰便有一定的思考,而且他的思考也不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從以石刻陣之法中,他又想到了一條新的路子,前者是將布陣材料煉化在石板上,這一點他暫時還做不到,但如果不考慮在石板上的濃縮簡化,而是單純地將布陣材料熔煉,使其更好的搭配在一起,那也算是一個極大的進步用尋常方法布陣需要將布陣材料一件件的精心調試,極費時間還沒多少好處,但若是新方法能夠成功,那便省事兒多了,既節約了時間,還提高了法陣的成功率,可惜就是對火焰的要求苛刻了點,不過有火聖塔的塔主和幾個護法在這兒,應該不成問題。
花了三刻鐘的時間,蕭聰布置了一座比較有說服力的法陣來驗證自己的想法,他將火聖塔主趙三平叫過來,開門見山地問道:
“前輩可以施展幾種火焰?”
趙三平聞言明顯一愣,
“幾種火焰?這個……籠統地說應該隻有一種,細分的話,就有成百上千中,那得看蕭族長怎麼認為了。”
蕭聰稍作思忖,微微一笑,
“也就是說,火聖塔的傳承功法可以修煉出針對世間萬物的火焰?”
“額……”趙三平微微愕然,謙虛道:“沒那麼誇張,但對付尋常存在肯定不在話下。”
年輕人嘴角的弧度又上揚了幾分,
“那就好,前輩來幫我一把如何?”
趙三平顯得饒有興致,
“幫蕭族長?布陣?那貧道可是三生有幸了,怎麼會有推卻的道理,蕭族長讓貧道怎麼做?但說無妨,貧道自當竭力而為!”
蕭聰摸摸鼻子,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個……好像不太好表達,讓我想想……”
趙三平笑了笑,沒再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等著。
半盞茶的功夫悄然流過,蕭聰眉頭漸漸舒展,而後放下手來,從彌芥中取出紙筆,條縷分明地將每一種布陣材料對火焰的要求寫在紙上,最後把紙張交給趙三平,
“前輩先看看這個,爭取多多領悟,有不明白的地方也不用勉強,我再去準備準備彆的。”
趙三平接過紙張,衝蕭聰點點頭,
“蕭族長您忙您的,貧道去那邊研究研究,先不打擾您了。”
蕭聰微笑頷首,趙三平轉身而去,緊接著,年輕人便盤腿坐了下來,他閉眼掐訣,寶相莊嚴,額頭上那枚如冰雪鑄就的符篆異常璀璨。
火焰要求那麼苛刻,紙張上文字當然不能讓趙三平完全理解,那隻是蕭聰的輔助手段,他的主要手段還是以神秘古經衍生出來的精神載體,紙張上的文字隻是讓趙三平意識裡有一個基本的輪廓,有了這個基本輪廓,再去領會他的精神載體的時候,就能事半功倍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蕭聰將精神載體化成的那團朦光交給老道士。
身為火聖塔塔主的趙三平已經近有五千歲,雖然放眼整個玄真界排不到古董之列,但怎麼著也算是件老物,閱曆甚豐的他,其領悟能力自然不是歐陽尋之流能比,蕭聰在這方麵對他確實有些低估,於是接下來便發生了令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隻見老道士閉上眼睛,將朦光放入眉心,少頃,雙眸睜開,神光一閃而逝,又恢複到尋常狀態,他微笑著,十指上下翻動,一縷縷火苗自其間跳躍而出,準確無誤地落在相應的布陣材料上,燃燒不息。
眾人屏住呼吸翹首以待,蕭聰第一個喜出望外,他萬萬沒有想到,這細致活兒在趙三平手裡竟然一次就成了!
五顏六色的火焰像夏天的花朵一般錯落在那兒,停駐片刻便消失不見,這是法陣生效的跡象。
臥刀嶺的大道因為受琅琊神礦的影響,產生了微微的錯亂和扭曲,陣法是由大道而成,必依大道而行,如果按照尋常的布陣手法,需要一係列撥亂反正的措施,才能讓法陣順利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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