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水橋,一行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歐陽尋不時給皇甫翾使眼色,可公主殿下卻視而不見,蕭聰看著心裡也在納悶,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既然已經渡過難關,那就該是找機會分道揚鑣的時候了,還不趕緊把事兒說開,讓這些心懷鬼胎的家夥跟著乾嘛!歐陽尋總不能當著他們的麵把歸師父給的地圖拿出來吧,但不按地圖走,那得多壞事啊!
可現在很明顯的是,武王殿下都靠邊站了,皇家這邊的一切就是由皇甫翾說了算,彆看之前歐陽尋和星流雲言行上稍有冒犯之意,但在決策上,身為王爺,他們必須維護皇家的權威,不能有分毫僭越,所以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跟著皇甫翾往前走,誰也想不明白公主殿下在打什麼算盤。
後來,蕭聰覺得,大概是昨晚葉萬生的那幾句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的笑談起了作用,讓聞者不由覺得皇家是帶著消息來三尊道場的,這樣的消息他們手裡肯定也有,隻是他們自己不確定跟皇家的消息比起來孰上孰下,如此一來,葉萬生更早的知無不言倒成了近乎天衣無縫的鋪墊,他用實際行動表態反正我覺得我手裡的消息不如皇家的靠譜,而泉林的難題又是皇甫家的親衛解出來的,這一條條地結合在一起,便讓那些隨行者越愛越不自信了。
想到這兒,蕭聰對葉萬生的討厭不自覺地又加深了幾分,之前討厭他,是因為這家夥犯賤討好皇甫翾讓他有點吃醋,現在討厭他,是因為覺得這家夥城府有點深,並不是表麵看上去那樣大大咧咧地膏粱紈袴,年輕人總覺得葉萬生一直在隱藏什麼,指不定憋了什麼壞水,看他那麼能忍,這壞水估計少不了!
那皇甫翾的應對方法,便是以時間為代價讓謠言不攻自破了,大家手裡都有一定的消息,甚至說,這裡麵有不少家族勢力恐怕都是帶著使命進入到三尊道場裡來的,他們也耗不起這時間,等耐心消磨到一定程度,他們就會主動告辭了。
三天後,終於有人按耐不住向皇甫翾請辭,公主殿下當然要挽留幾句意思意思,但奈何人家去意已決,大家相互致禮,又說了幾句後會有期的客套話,便各走各路了。
一下子走了好幾個家族教派,讓隊伍縮水不少,這其中就包括公孫家和聞人家,前者是不願意跟星流雲這種人攜手同行,後者則是看出了公主殿下的用意,非常識趣兒地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今日行方便,以後好想見嘛!
但葉家好像是鐵了心地要跟著蕭聰他們走,葉萬生一路上有說有笑,樂得跟頭海狗似的,一點不耐都沒有,有他們這幫子混蛋身先垂範,其他幾個家族亦是像咬在牛尾巴上的牛氓,讓星流雲等人煩不勝煩,卻因為皇家的體麵無可奈何,蕭聰亦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些大聰明怎麼那麼相信葉家的眼光!難不成他們是提前商量好了的?
年輕人仔細回想,突然發現其實在群英會之後,進去三尊道場之前,他跟葉萬生還見過一麵,就是他們以追蹤魔族為借口第一次到燕峋山的時候,一起圍剿魔族的人裡麵,就有葉家!
所以說,葉家跟三尊教的關係很不一般,要不然也不會在那時候就被三尊教邀請來守著三尊道場開啟,這麼說的話,他們是已經跟三尊教等勢力結成聯盟的,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兒了!有三尊教領著,他們還怕搶不到機緣?為何非要死乞白賴地跟在皇家後頭呢?
這實在是有點說不通,除非他們知道皇家這邊能撈到更大的好處,所以便背棄了與三尊教等勢力的盟約,要不然他們本就是三尊教等勢力派來的,可他們怎麼就確定能在泉林這邊碰上皇家的隊伍呢?
年輕人越想越糊塗,也越發覺得這裡麵有陰謀。
又是毫無進展的一天悠悠而過,又是幾個家族勢力委婉作彆,現在隻剩下東方家、葉家、沈家和唐家的人摻在皇家的隊伍裡,東方家自不必多說,大家都是約好了的,必然得一塊走,估計剩下的葉家、沈家和唐家也是約好了的,至於是何目的,目前還不清楚,但蕭聰覺得,皇甫翾兜兜轉轉這麼長時間,目的就是為了把隻是想著沾點好處卻並於惡意者都甩開,將這些彆有用心者篩選出來後,她便也該有所動作了。
一夜無話。
次日起程之時,皇甫翾有意無意地問歐陽尋道:
“來來回回幾天無果,歐陽王爺是龜府少節主,學識淵厚見地不凡,依您看,接下來我們往哪兒走為好。”
歐陽尋這麼個人精,當然知道皇甫翾為何有此一問,公主殿下這般妙人肯定知道他已經將地圖大致記在了心裡,就算不拿出來仔細對著,照樣能把人帶到上麵某個被標記的地方去,就是得多費點時間,這是皇甫翾的命令,看來公主殿下是準備帶葉家等去個好地方了。
但見魁梧青年作揖致禮道:
“回殿下,依微臣看,此地山川隱隱有南傾之勢,而頹河卻是往西逆流,故西南方定有不凡,至於是吉是凶,便不得而知了。”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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