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午間,錦初連飯都沒吃,就再次匆匆忙忙地拜彆了錦川侯夫人。
與以往仆從熱情相待的情景不同的是,此番她是孤零零一個人到了門外的。
望著那高聳的景川侯府門牌,錦初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世上萬事古難全,她與趙懷青既是沒有走近的可能,與這愛子入骨的侯夫人也就很難再有融洽相處的時刻了。
今日這一攤牌,不止這景川侯府,怕是王家人的宅院,怕是她也很少再有登門的機會了。
想到與王家人,尤其是與趙懷青大半年的朝夕相處,最後卻落得個這般淒清的結局,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錦初還是不可避免地升起了幾分濃濃的失落感。
懷著複雜的心情,錦初回到了自己家裡,卻不留意身後遠遠墜著的幾個可疑人影。
到了家裡,錦初直接跟歡顏說了景川侯府的事情,並提醒她:“日後若非必要,咱們就安心閉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歡顏懂事地點點頭,寬慰錦初:“姐姐放心,不管誰來誰走,我隻一心跟著姐姐,唯姐姐之命是從,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彆無二話。”
“撲哧”一聲,錦初露出了笑容:“姐姐我有那麼壞,會推著你去上刀山,下油鍋嗎?”
她伸手敲了下歡顏的腦袋,知道這姑娘是為了讓自己釋懷。心裡也確實安慰了幾分,不管怎樣,還是有個姑娘一心一意的念著她的。
她正要張嘴再說幾句,卻聽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二人對望一眼,收住話題,歡顏起身出去打開了門,再回來時手上拿了一封信。
“姐姐,門外一個小孩子送過來的。”言罷將信遞給了錦初。
隻一眼錦初就看到上麵熟悉的字體,不用說就是北境送來的。
錦初朝歡顏點點頭,轉身進了自己房間。
這回信寫得比較長,宿承安頗有耐心的講述了他如何安排西北軍中的自己人去接觸盛喧,並在數次的交談中最終坦誠以待,使得盛喧承認自己的真實身份即為前武安侯葉晟培第三子葉錦喧的事情。
此時,定北王府的人才拿出錦初那封寫給三兄的親筆信,並進一步闡述了錦初與定北王世子之間的合作關係,葉錦喧見自家妹妹已經附從了北境,最後的一點兒憂慮也儘數散去,當即就發誓效忠定北王府,隻請求定北王府的人日後保護好自己的妹妹和小弟。
看到三兄始終以自己姐弟倆的性命為重,錦初感動之餘又不由得擔心起來。
三兄為了還武安侯府一門清譽,真的是早已將自己生死置之度外,如今知道他最掛心的弟妹都有了安全保證,接下來怕是更要悍不畏死,衝鋒在前了!
好在宿承安跟她保證,既已得了葉錦喧的助力,自然不會讓他輕易送掉性命,於是他又安插了兩個功夫好的人在葉錦喧左右,以便不測之時可優先保護葉錦喧生命無虞。
錦初提起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出乎錦初意料的,竟是宿承安一反常態的沒有多提景川侯府的世子趙懷青的事情。
但他卻提起了一件更為要緊的大事,武安侯府的覆亡推動者之一,竟就有現任景川侯趙溫言的手筆。
這也就意味著景川侯也是武安侯的仇人之一了!
錦初心底震撼之餘,不由慶幸自己幸虧沒與趙懷青有太多的糾葛,不然若真上演了苦主之女與殺父仇人之子相親相愛的狗血戲碼的話,那可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也至此,錦初對於趙懷青最後的那點兒不舍全部化作了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