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近天氣寒冷,連隊裡的退燒針全都用完了。
大雪封路,縣裡的退燒針,至少得山路的雪被清得差不多,才能送上來。
所以晚上如果崔凱高燒,隻能采取物理降溫的方式,用白酒擦拭身體。
這就意味著,需要有人照顧崔凱一整晚。
一整晚,都不能合眼。
“我來照顧他。”李秀冰說。
“我和你換班吧,”孫周強說,“明天還得勞動,你不能一夜不合眼啊!”
李秀冰點了點頭:“行,我照顧他前半夜,你照顧他後半夜。”
“行,”孫周強說完之後,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叮囑,“你可千萬要叫醒我啊!”
孫周強了解李秀冰,知道他有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扛著。
那個時候他們條件艱苦,沒有鬨鐘,擔心李秀冰不叫自己,孫周強特意叮囑了李秀冰。
“要不然咱們幾個輪流吧,一人一個小時。”王明提議,“咱們一人一個小時,這一宿就過去了。明天都不至於太困,要不然農田的活還得乾呢。”
李秀冰搖了搖頭:“不用,你們好好休息。我和孫周強換班就行。”
大家夥了解李秀冰,知道他決定的事情,不管彆人怎麼說,也都不會改變。所以說了幾句之後,也就不再堅持了。
事實上,就像孫周強了解到的那樣,李秀冰根本沒有想讓任何人跟自己換班。
照顧病人,他一個人就夠了。
崔凱前半夜,都在昏睡,雖然沒有發燒,但昏睡的狀態卻讓人不得不擔心。
李秀冰不敢睡,他甚至不敢躺下。
白天清掃厚達一米高的積雪,說不累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更怕自己一旦躺下就會直接睡著了。
“北大荒”的寒冷,足以讓每一個人心生畏懼,就連常年生活在野外的小動物,都會被凍僵,甚至凍死。
李秀冰自然不能用同誌的生命來冒險。
崔凱的凍瘡藥需要兩個小時一換,李秀冰就盯著手表,耐心的給他換上藥。
淩晨一點的時候,李秀冰實在撐不住,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
他實在太累了,幾乎剛剛閉上眼睛,就困的睡著了。
也許是因為睡得太沉,他的身體逐漸向下,竟然一頭從椅子上栽了下去。
疼痛讓李秀冰睜開了眼睛,趕緊一咕嚕爬起來,伸手試了試崔凱的額頭。
“壞了,燒起來了!”
崔凱的額頭滾燙滾燙,全身也都像著了火似的燙手。
李秀冰自責不已,趕緊把桌上的一瓶白酒擰開,倒在了碗裡。
高濃度的白酒是不適合直接擦拭身體,李秀冰華開火柴,將碗裡的白酒燒了一下,然後迅速的,用雙手蘸取白酒為崔凱搓拭身體。
挫拭了一遍,崔凱的體溫稍微下來了一點,但很快,又再次升高。
李秀冰就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一遍又一遍的用白酒為崔凱擦拭身體。
大家夥白天都累到了極致,晚上睡得很沉,鼾聲四起,李秀冰剛才的跌倒所發出的聲響,並沒有吵醒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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