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陶久喜坐著打盹之際,耳畔忽然傳來幾聲嚶嚶啼哭。
抬眼望去,隻見一個丫鬟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位頭戴圍帽的女子。
那哭聲,正是從女子的圍帽之中悠悠傳出。
“姑娘,可彆哭了。小心回去要是被夫人發現了,奴婢可就活不成了。”丫鬟一邊緊張地張望著周圍的環境,神色中滿是惶恐,仿佛生怕被人瞧見一般。
“他竟說,竟說我與他緣分已儘。那往日他的那些誓言算什麼!”女子的聲音中滿是傷心,還夾雜著些許氣惱。
隨後,又是幾聲悲泣傳來。
躲在招幌後麵、縮著腦袋的陶久喜,在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算是放屁吧。”在她看來,誓言這個東西,唯有在相愛的時候才作數,一旦不喜歡了,那誓言便隻能算是毫無意義的空話。
“莫要說了,姑娘。”丫鬟在一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說了又如何,當日是他招惹在先,今日又是他說與我隻是泛泛之交,勸我莫要失了分寸。”帷幔下的女子仍舊不依不饒,語氣中滿是倔強。
“姑娘,許是你們兩人真沒有緣分。”
“我不信。”女子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無儘的執拗。
丫鬟聽得急得冒汗,心中暗道姑娘這是真的不顧她的死活了。
姑娘每次犯事,她這個丫鬟也總是一並受責罰。
陶久喜大概也聽出了事情的緣由,但為了不讓兩人顯得尷尬,也隻能一直躲著。然而,終究還是沒能躲過。
“小道士。彆躲著。”
陶久喜剛伸出頭,正欲解釋自己不是道士,卻看見帶著帷幔的女子已然坐在了她的對麵。
隻聽“啪”的一聲,一個銀袋子被重重地丟在了桌子上。
“姑娘,我這才剛入道沒多久呢。”
陶久喜本來想說的話,被這錢袋子砸桌子的聲音給衝得沒影兒了。
“彆扯那些沒用的,你就說,我跟他是不是真沒緣分了。”女子的聲音依舊帶著哽咽,但言語中卻多了幾分淩厲。
陶久喜的眼睛緊緊盯著眼前那鼓鼓囊囊的錢袋子,心中猶如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爭鬥。
違心的話,她著實說不出口,可賺錢的欲望又在心底不斷撓動著她。再瞧瞧眼前這位女子,已然處於這般境地,若是說緣分未儘,隻怕這女子後續還會繼續糾纏下去。
看這女子張揚的做派,怕是會有許多人知曉此事,到最後落得個名聲不好。
然而,那精致的錢袋子實在是誘人得緊,裡麵想必是裝滿了銀錠子,她著實舍不得就此放棄。
“怎麼不說話?是需要相麵還是看手相?還是需要我給你寫個字?”女子微微揚起頭,急切地問道。
“不用,都不用。”陶久喜此刻身著男裝,直接去拉女子的手相看,那可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煩了。
她自己倒是不在意這些,可就怕事後女子在意起來,更怕看了女子的容貌以後,人家日後對她有所忌憚。
“那你怎麼算?”女子微微皺起眉頭。
“我今日出門前,師傅告誡我今日會遇到一位氣質絕佳的女子,師傅讓我轉告她,凡事莫要強求,好運自然降至。”陶久喜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要勸人死纏爛打為好。
“不強求?起初我也無心與他牽扯,是他三番四次探我行蹤,與我巧遇,殷勤備至,惹我動心。為什麼先說緣分儘了的也是他。”
女子猶如倒豆子一般,劈裡啪啦地說著,滿是委屈與不甘。
“人就是如此,得到以後就會失去新鮮感。姑娘早日認清,也算是好事。”陶久喜試圖勸解。
“可是我心裡不舍……”女子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總有不舍,時間長就好了。”陶久喜無奈地聳聳肩。
“我心悅他,心裡不能沒有他。”
“但是他克你!”陶久喜腦袋瓜子一轉,隨口胡謅了一句。
“什麼?”女子瞪大了眼睛,滿臉皆是驚愕之色。
“師傅還說,那公子命數克妻,凡是與他有所相乾的女子,時日一長,便會越來越醜,越來越胖,哪怕是喝涼水都能胖起來。最後還會被厭棄。而那公子就會去找下一個人,接著克。姑娘當真願意成為他人生中短暫亮相的一個胖子嗎?”陶久喜擺出一臉嚴肅認真的模樣。
女子聞言,發出一聲驚呼,有些害怕地問道:“那我該怎麼辦?”
“我看姑娘目前仍是體態輕盈,應該是與公子相識的時間尚短。隻要姑娘願意每日晨起,晚上在院子裡跑上幾裡路,出出汗,定然可以去除晦氣。”陶久喜心裡想著,運動能讓人產生多巴胺,也會讓人開心些,這樣說應該能讓女子心情好點。
“這樣就可以了嗎?”
“我師傅乃是得道高人,方法自然管用。姑娘想想,起初你對那公子愛答不理的時候,那公子就想儘辦法接近你。可當他知道姑娘已經心悅於他,反而這般態度。姑娘日後可要記住,喜歡若有十分,自己留八分,給他人二分就好。若是他讓你不開心,你應當學會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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