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逸居內。
謝玉樹瞪大眼睛,滿臉怒色地吼道:“陶久喜,你當真要耍無賴嗎?”
那聲音仿佛能衝破房頂,震得房梁都似乎微微顫動。
陶久喜也不甘示弱,大聲回道:“我耍無賴?明明是你先耍無賴。”
謝玉樹氣得直跺腳,指著陶久喜罵道:“你臉皮真的是厚的沒邊兒了。”
陶久喜雙手抱胸,撅著嘴說道:“你先把牌拿回去的,我才拿回來的。我就說和你玩不到一起去,姐姐還偏要同你玩。”
陶清婉看著兩人爭吵不休,無奈地說道:“莫要再吵了,快些出牌吧。”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一絲無奈,試圖平息這場爭吵。
原來是陶久喜與謝玉樹打牌時出現了分歧,此刻兩人正互不相讓地拌起嘴來。
沐兒呢,則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外的石階上,對著新入府的小丫鬟輕聲細語地說道:“傳出去,謝家庶女不知尊卑,與姑娘頂嘴,被狠狠斥責。”
“好的沐兒姐姐。”小丫鬟乖巧地點點頭。
這邊話還沒說完呢,就聽見陶久喜大聲嚷嚷道:“怎麼還跳來一個螞蚱,快踩死她。”
沐兒立馬又對著小丫鬟說道:“再傳出去,謝家庶女膽敢在陶府蹦躂,姑娘說要處死她。”
小丫鬟被這突如其來的話給說愣住了,眼睛瞪得圓圓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即像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她應完聲後,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那小小的身影跑得飛快,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院子的拐角處,仿佛後麵有什麼可怕的怪物在追她似的。
不是沐兒要造謠,而是姑娘吩咐了,這兩日要傳出一些府中欺辱謝玉樹的消息。為了讓謝家之人覺得,陶久喜是真的要報複,而不是用計救這母女。
防止日後有人去尋這娘倆的麻煩。
這幾日,沈之翌再度陷入了忙碌的狀態,每日回府之時,夜色都已深沉如墨。
“姑娘,沈大人不知何時回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沐兒在一邊催促著。
“你先回去,我還有這一段,看完就回,沒幾步路,不用擔心。”陶久喜一邊看書,一邊拿著筆在紙上記錄著。
此時,已然是亥時,可她依舊不願離去,不僅因為手上的書沒看完,還因為她已經連著兩日未能見到沈之翌的身影了。
她手中捧著書,可困意卻越來越濃,不一會兒,她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那嬌小的身軀安靜地趴在沈之翌的書案上,臉下的書被壓得半掩半露。
當沈之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府後,遠遠便看到自己書房的燈依然亮著。
他懷著一絲疑惑走進書房,映入眼簾的便是陶久喜趴在書桌上睡著的模樣。
看到陶久喜的那一刻,他周身的疲憊仿佛瞬間得到了緩解。
他輕手輕腳地走到陶久喜身邊,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她精致的睡顏,讓他的心裡既滿足,又湧起陣陣心疼。
當他準備將陶久喜抱回房時,才注意到桌案上雜亂地擺放著許多書籍。這些書籍上,有著用紅筆醒目標注的記號,還有陶久喜歪歪扭扭寫下的備注。
沈之翌隨意拿起一本,驚訝地發現這些竟是關於治水、防止水患的書籍。
他的思緒不禁飄回到不久前,自己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句“南方恐有水患”,沒想到陶久喜竟將這句話放在了心上,還費心尋來了這麼多相關的書籍。
他知道陶久喜不喜歡看書,那些稍微複雜些的字,她都要費力地連猜帶蒙才能勉強讀懂。
然而此刻,僅僅因為他的一句話,她卻如此用心。
沈之翌的心中頓時被感動填滿,他愈發小心翼翼地放輕動作,想要抱起陶久喜。
可即便如此,陶久喜還是被驚醒了。
“沈之翌”
陶久喜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軟糯與迷糊,仿佛是從夢境深處傳來的輕柔呼喚。
“怎麼這麼晚還在看書?沐兒怎麼當的差。”沈之翌的語氣中雖隱隱透著一絲責備,但那更多的是難以掩飾的心疼。
“我看書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便讓她先回去了。你為何這麼晚才回來?”
陶久喜說完,又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她的眼睛半眯著,慵懶而惹人憐愛。
“這幾日處理鐘雲溪父親之事,加上馬上要離開京城三月,有些事情需要提前做好安排。”沈之翌輕聲解釋著,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
“怪可憐的!”陶久喜用頭蹭了蹭沈之翌的臉,她的眼皮沉重,怎麼也睜不開,此刻她隻想換個更舒服的姿勢,好好地窩在沈之翌的懷裡。
陶久喜迷迷糊糊地想著,她以前看電視時,總覺得那些大官每日去上朝說幾句就能輕鬆回家,可沒想到真到了古代,才發覺就連國公爺也得如此辛苦地“打工”。
“再過兩年便好,聖上登基不足兩載,先皇的有些製度需要改革,不能一蹴而就,隻能徐徐圖之。你呀,莫要再熬得如此晚為我查閱資料了,在府中安心玩就是。”沈之翌一邊溫柔地說著,一邊穩穩地抱著陶久喜朝望舒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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