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沈之翌依舊每日去給謝凝秋請安,隻是謝凝秋依舊那般態度,不覺自己真的有錯。
轉眼間,已然到了謝舒梅該前往慧慈寺的日子。
謝舒梅從祠堂出來後便不停地叫嚷著不願去慧慈寺,她大概之前也心存僥幸,覺得還有轉圜的餘地,沒想到被硬押著上了馬車。
陶久喜並未前去觀望,謝凝秋竟也是閉門不出。
最終謝舒梅還是被強行送走了,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許氏再也坐不住了。
許氏在這兩日頻繁地踏入謝凝秋的院子。
陶久喜即便在自己的屋子裡,偶爾也能聽到兩人激烈的爭吵之聲。
大致情況是,許氏覺得,雖下藥之事是自己女兒謝舒梅的主意,但謝凝秋也是同意了的,還親自將下了藥的茶遞給沈之翌飲用。
如今,她自己被奪去了管家之權,謝舒梅也被送去了慧慈寺,唯獨謝凝秋安然無恙。
這也就罷了,謝凝秋竟然一次都未曾去看望過關在祠堂中的謝舒梅,許氏覺得她實在太過無情,對自己的女兒亦是虛情假意。
許氏聲聲控訴著,謝凝秋在這居住的一年裡,她對謝凝秋簡直比對自己的親姐妹還要好,卻沒想到謝凝秋竟是如此之人。
就這樣,兩人整整爭吵了兩日。
謝凝秋自知理虧,也未曾與沈之翌提及此事。
陶久喜更不會說了,沈之翌每天都忙碌得很,若是再為這些事煩擾他,豈不是不值當。
陶久喜本來還在思索著,謝凝秋與許氏到底誰能在爭吵中占得上風,謝凝秋就主動找上了門來。
謝凝秋上門之時,陶久喜正在陪著福丫嬉戲玩耍。
謝凝秋進門便喚道:“陶姑娘。”,那語氣極為溫柔,恰似兩人初見之時的模樣。
陶久喜沒想到謝凝秋不找自己兒子談,反而找上自己,她微微一愣:“夫人找我有事?”
謝凝秋尷尬地笑著,讓丫鬟留在門外,自己則緩緩坐在了陶久喜的對麵。
陶久喜一眼便看出謝凝秋是有話要說,隨即吩咐道:“沐兒,你們帶著福丫出去玩吧。”
待沐兒帶著福丫離開後,謝凝秋才開口道:“今日我來,是有話要與你說。”
這下不用猜了,定是謝凝秋超不過許氏,這才主動登門。
還沒等陶久喜多想,謝凝秋便開了口。
“之前的事情,是我一時糊塗了。我不該在翌兒的茶水中下藥,梅兒跟隨我許久,她一直苦苦哀求,我也就犯了糊塗答應了她。”說話間,謝凝秋的臉上閃過一抹愧色。
陶久喜對於謝凝秋這突如其來的認錯,感到有些不適應。
隻是,被下了春藥的是她的兒子,故而這次陶久喜就想著讓沈之翌自行去解決,她的態度則是能回避就回避。
“夫人不必同我說這些,您應當同阿翌說這些。”
沈之翌這幾日請安,謝凝秋並沒有給他好臉色過,反而口口聲聲說著沈之翌不孝,把自己氣暈了。
但是若沈之翌不去吧,謝凝秋的丫鬟還會在門口東張西望,駐足等待。
謝凝秋聞言,也不接茬,她微微歎了口氣,自顧自地說道:“以後你們如何,也不必來問我了,我也老了,管得太多確實遭人厭惡。”
陶久喜無語,明明是謝凝秋橫生事端,怎麼現在還一副委屈之態。她隻覺得謝凝秋說起話來,十分討厭,自己還沒說什麼呢,就又被扣上了厭惡她的這個罪名。
“夫人,這厭惡不厭惡的,和年紀沒有關係。”
陶久喜忍不住回了一句,但是看在對方是沈之翌母親的份上,又緊接著補充道:“您是阿翌的母親,我自然不會厭惡您。”
見陶久喜說話變得柔和,謝凝秋稍稍放下心來,隻見她強行擠出一個微笑:“喜兒。”
“啊?”
一句“喜兒”,陶久喜的腦子裡頓時“噔”的一聲,腦袋裡瞬間拉起了警戒。
“這……梅兒她,跟在我身邊一年了。這一年,若不是她在我身邊悉心照顧,我這回娘家的日子也不會這般順遂。”
陶久喜卻心中了然,她怎麼會不好過?兒子是國公爺,哥哥是富甲一方的商戶,又有誰能給她氣受?
但是既然謝凝秋想鋪墊,就讓她繼續說便是。
陶久喜沉默著,沒有搭話。
謝凝秋繼續說道,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拉住陶久喜的手。
陶久喜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心中湧起一絲抵觸。
“梅兒這次是一時衝昏了頭腦,才會做出那等事。但是這事也怪我,是我在你們來之前就許了她,日後會帶她回京城。這她才一時鬼迷心竅,做出這些事。”
“梅兒畢竟是我親外甥女,就算下藥了,她也沒有……”
謝凝秋的話語有些含糊,但陶久喜卻能明白她的意思。
“梅兒已經受到了教訓,你舅母也說不會再縱著她了。但是若是真把她關在慧慈寺一年,她這該出閣的年紀去了慧慈寺,彆人定然會猜想她犯了錯。你讓她日後怎麼在江寧府生活,怎麼許人家呢?”謝凝秋說著,眼睛裡閃爍著淚花,那淚光中滿是對謝舒梅的心疼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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