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哧哐哧哐哧哐哧”
火車發動的聲音吵的傅笙腦袋發疼,他身居高位多年,早就沒有人敢輕易吵擾到他了,就連他親自撫養大的傅言也是謹遵他的習慣。
傅笙下意識的伸手,想去觸摸床邊的呼叫鈴,打算問問助理外麵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卻摸到一手溫熱,接著手背被輕拍了一下。
“笙哥,你乾嘛啊!我就說你怎麼舍得留下那時家的姑娘,原來你是對我有這麼個心思!”
“我可不好這口,我家幾代單傳,我可還等著回去娶親生子,老婆孩子熱炕頭呢!”
莊澤有些不著調的聲音就在身旁響起,卻讓傅笙本來還有些昏沉沉的思緒立馬就清醒了過來。
先不提莊澤這人怎麼會出現在他屋裡,就娶妻生子這事,幾十年前莊澤就完成了,一個子孫滿堂的人了,這會兒提什麼幾代單傳。
察覺到不對勁,傅笙立馬就睜開了眼,然後朝身邊看去,就看了20歲出頭,年輕活力的莊澤。
“你,莊澤,現在是幾幾年?”
自從哥嫂死後,傅笙就負擔起了贍養父母,培養傅言長大成人的重擔,他一生沒有娶妻生子,年輕的時候拚事業,年長了就幫著帶孫子孫女,她曾聽孫女提過什麼穿越重生。
這會兒一看到年紀輕輕的莊澤,就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有了什麼奇遇。
“笙哥,怎麼睡糊塗了,今年是1978年啊,是不是太高興終於可以回家了?”
“我剛才已經問過了,再過1個小時,就到首都了,我想傅叔傅嬸看到你肯定會高興!”
莊澤的臉上全是笑意,對於終於恢複高考,並且考上大學回城,他們也算衣錦歸鄉了,他現在也是期待非常,也不知道家裡人如今都還好嗎?
一聽莊澤的話,傅笙就知道他這是回到了他高考回城的路上,連忙四處張望那抹讓他魂牽夢繞了幾十年的倩影。
可他找了好一會兒,卻沒看到那個嬌小的人兒,他回憶了一番,記得回城那趟火車,莊澤和他並不是一間車廂的,他身邊明明應該坐的是小花,難道莊澤是趁著自己睡著了和小花換了位置?
“你還坐在這裡乾什麼,回你的位置去,將小花換回來。”
傅笙不想讓莊澤發覺自己的不對勁,所以沒站起來,而是裝作無意的提起小花。
但恰恰是這一句,讓莊澤越發覺得好友這是不是睡糊塗了,還是剛才他睡著的時候好友磕到了腦袋。
連忙有些急切的伸手在傅笙的頭上試了試:
“誒~不燒啊!你說的小花是時家姑娘吧,不是你說你們兩沒有夫妻之實將人留在了甜水村嗎?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火車上!”
莊澤對於傅笙在鄉下娶的媳婦兒並不怎麼熟悉,那是個不會說話又內斂的姑娘,小姑娘不願意主動出來交際,他一個男同誌肯定也不可能往上湊。
再加上傅笙一早就表態,單獨搬到了學校宿舍去住,他站在好友的一邊,就更不可能去關注那麼個人了。
所以他的語氣很是不以為意,卻是讓期待於小花再次相見的傅笙,內心一顫。
“怎麼會,怎麼會,小花不是”
傅笙有些不敢置信,口裡也不自覺的低低念叨,就在這個時候,一段區彆於上輩子的記憶出現在腦海中。
他沒有撞見小花偷偷學習,也沒有親自教小花讀書,莊澤更沒有提醒他留小花一個人不妥,這一輩子的他不僅和小花不怎麼熟悉,莊澤更是沒有和小花說過話。
傅笙隻覺得頭暈目眩,但他心中卻做下了決定,那就是回去接小花!
這輩子,他也管不了他大哥怎麼想了,小花是他的妻子,他要以丈夫的身份照顧她一輩子。
“誒!笙哥!笙哥!怎麼了,說話啊!”
莊澤看傅笙臉色突然變得蒼白,語氣也變得焦急起來。
“沒事,是我睡糊塗了,不過我想了想,還是得把小花接回來,畢竟我倆都在村裡結親擺酒了,小花留在村裡想找好人家也難!”
“而且時家老宅那邊的人都不是什麼好人,雖然我給小花留了錢,但她性子軟,那些人要是找上門,她肯定對付不了。”
傅笙的語氣平淡,但對於莊澤而言就如晴天霹靂,將他霹的外焦裡嫩。
“這,這,你怎麼不早想明白,我們都快到地兒了!”
“嘖嘖嘖好你個傅笙嘖嘖嘖,沒想到這麼多年兄弟,我今天才發現你是個禍害!”
“前天在火車站,我其實看到時家姑娘偷偷來送你,但看你情緒不佳我就沒說,人家可是追著火車跑了好一會兒,那小身板,那哭的~~”
莊澤也是有些唏噓,他一直都是向著自己的好友的,對於時小花這個人他其實感官很複雜,一邊確實覺得配不上好友,一邊又有些同情。
但比起一個一句話沒說過的人,那他肯定站在從小一塊玩到大的兄弟這邊,所以為了讓傅笙忘卻下鄉時的不快,便隱藏了時小花來火車站的事。
沒想到傅笙這會兒又自己想通了,要回去接人。
聽了莊澤的話,傅笙心裡就是一痛,他沒想到這輩子的自己儘然這麼拎不清,現在是越發想快點見到時小花。
經過了難挨的一個小時,傅笙找莊澤借了錢,拖他幫著回家報信,就又買了最近一趟回去的火車,就又重新檢票進站了。
在火車上又重新顛簸了幾天幾夜,傅笙終於是又回到了甜水村。
這會兒因為馬上要過年了,正是農閒的時候,村裡人大部分都留在家裡,所以傅笙往小院走的一路上都沒有遇上人。
當遠遠的看見小院裡冒出炊煙,他更是心情激蕩,連忙理了理身上有些淩亂的衣服,才加快了步伐來到小院,敲響了院門。
門內傳來拖拖遝遝的腳步聲,並伴隨著男人不耐煩的低聲叫罵。
聽到男人的聲音,傅笙心中就是一慌,難道就自己離開這幾天,小花就重新找了人,還是被人逼迫的。
儘管知道院內的人,已經在往門口走了,但傅笙還是更加用力的敲著門,內心焦急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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