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泉完全沒有領會到時嫣那奇怪的內心想法,還以為時嫣其實就是自己身體不舒服,又不好意思直接說出來。
所以他麵色變得更加嚴肅起來,甚至乾脆蹲下身,和時嫣保持平時的狀態,想通過觀察時嫣的麵色唇色,來了解時嫣的身體狀況。
“我沒事,我身體好的很,我隻是看你麵色不好,隨便問問。”
“你午飯還沒吃飯吧,我去看看衡哥忙完沒,你坐下等等吧。”
時嫣連忙岔開話題,起身將凳子讓給了汪泉,就屁顛顛的往灶屋快步走去。
汪泉隻能眼看著時嫣跑遠,然後在灶屋門口,和正好端著菜出來的蘇衡差點裝載一起。
他下意識的起身,又在看到人被蘇衡扶住而鬆了口氣。
看著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相視而笑,又看著蘇衡很自然幫著時嫣順了順頭發,接著看他又朝著自己的方向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嘴角。
汪泉隻覺得堵得慌,當晚,他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心裡空落落的,什麼叫輾轉反側。
明明今晚他並沒有想到父母親人的近況,卻依舊心緒難平。
這樣難言的心緒,汪泉一直埋藏在心底。
直到他和時嫣在衛生室上工的第三年,孫老生命走到了儘頭。
那天他看著身邊人,在靈堂前哭的像個孩子一樣,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隻能在一邊乾著急。
而蘇衡卻能一邊將人按在懷裡輕聲安慰,一邊和村裡人解釋時嫣早就將孫老當成親人,一時情難自抑。
村裡人麵露理解漸行漸遠,而時嫣和蘇衡卻仿佛天生就該那樣親密,相攜離開。
那一刻,他好像懂了自己的自己的心思,卻一切為時已晚。
時光飛逝,高考恢複,家中平反,改革開放。
汪泉回歸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依舊是家中年輕一輩的翹楚,讀了大學,去了國外學習深造,回國後接受了國家特殊機構的招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1986年,今年他三十七歲,未婚,難得的假期,他坐了兩天的車,回到了那個小山村。
他還記得第一次來時,他狼狽的如同喪家之犬,滿心淒苦,都沒來得及欣賞一路的風光。
這會兒過來才發現,一路風光極好,本來的土路被擴寬,靠近村子的大路甚至鋪上了水泥路。
剛進村就注意到村口安上了大喇叭,這會兒喇叭裡正播放著歡快的音樂。
沿路兩旁的房屋,也從泥土房變成青磚大瓦房,車子越往裡開,看到的人就越多,人人臉上都掛上了笑容。
汪泉在人最多的地方下了車,還沒向人打聽村裡的情況,就有正在樹下納涼的年輕人主動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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