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內。
在緊閉的大門之外,是早已等候在這裡的幾位樓主以及上使。
詭罌城的中下遊戰力,在那一日大規模進攻人界之後。迄今為止已經被森玦收拾了大半,而上層的強者,森玦卻並未動手。
而在這其中,就包括了原碎年、從二百年前一並回來的雷掠,以及木樓如今的樓主——阿芙蓉。
此刻,昔日這群高高在上的詭靈師靈侯靈王,如今卻都麵色難看的站在緊閉的大門外麵。等待森玦出麵。
而此刻,一道清晰至極的腳步聲靠近,眾人本能的認為來者是荒蠻。皆是淡淡的掃了殿外一眼。
然而,當他們看清屋外來人的時候。所有人愣住了。
隻見那一襲華貴玄衣的少女緩步而來,狹長淩厲的雙眸帶有一抹無視萬物的漠然,路過他們的時候,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施舍給他們。
懶懶抬眼望著麵前緊閉的大門,玄音舔了一下紅唇,原本漠然無謂的眼底猛地射出一抹寒光。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音轟然作響。
在一群人呆若木雞的目光中,玄音已經越過坍塌的石門,向著裡麵的黑暗走去。
“想死的家夥,就跟我一起來。”
玄音平靜至極的聲音傳來。而此刻外麵無論是與玄音有過摩擦、還是與玄音關係一般的人皆是噤若寒蟬了立在原地。
因為他們知道,森玦現在心情很不好……
而他心情一不好,就喜歡給詭罌城找點事做。
敢在這種時候去找他的,恐怕整個詭罌城數千年來,也就隻有玄音這一個了吧……
而相對於外麵的人心惶惶,玄音在穿過一片崎嶇不平的道路之後。成功看到了黑暗深處那位身著黑衣、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
望著森玦靠著石桌閉目小憩,玄音的神色沒有半分情緒。隻是眼底的光芒幽深的可怕。
二人之間靜默了許久,玄音緩緩抬手,一團由冰元素融化後的冷水極速彙聚。下一刻對著森玦從頭潑了下去。
嘩啦——
出乎玄音意料之外,森玦並沒有用靈力做出抵擋。而是任由這一團冷水將他澆了個透心涼。
待到玄音有些茫然的時候,森玦勾了勾唇角,下一刻睜開那雙有些暗紅的眼睛,盯著玄音的臉一字一頓卻又透露著幾分欣喜道。
“我還以為……你見到你爹之後,這輩子都不打算回來了呢。”
聽到他這句仿佛被至親拋棄後自暴自棄般的頹唐話語,玄音瞳孔不可察覺的收縮了一下。
望著他身旁的幾個空酒壇,玄音皺緊了眉頭。狠狠呼出一口氣,恢複了以往的情緒,道。
“怎麼,被我追著捅了幾十年,還把你捅出感情了?”
聽著玄音提起舊事,森玦似乎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臉上的陰霾都散去了大半。有些寬慰的笑道。
“嗯,畢竟這樣持之以恒隻為殺我的人,詭罌城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了。”
說著,森玦又有些戲謔道:“話說回來,你的目標挺遠大。想殺的人都是尊者,了不起。”
“這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比我多活了幾千年。若我們屬於同一時期,你以為我殺不了你們?”話到最後,玄音的語氣中是無法隱藏的傲然。
聞言,森玦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他比誰都相信玄音能辦到這件事,也比誰都不希望玄音去做這件事。但他阻止不了。
百年前阻止不了玄音去天冥族戰場,百年後也阻止不了她重新走上這條死過一次的路。
不可察覺的歎了一口氣,森玦運靈逼出了身上的冷水。
而玄音好像沒聽到他的歎息一樣,回身坐在他經常坐在上麵發呆的椅子上,支著腦袋幽幽問道。
“裂空天蛇跑了、白夜疏是天神道詭靈師,你又殺了好幾個實力不錯的上使甚至是樓主。現在打算怎麼辦?”
聞言,剛剛泡了一杯醒酒茶的森玦神色一怔,有些茫然道:“紫蚺不是你殺的嗎?”
聽著他這副碧螺春味十足的發言,玄音回眸盯著他微微一笑。
“是嗎?第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可沒有跟他在詭罌城正麵交惡。”
詭罌城中,忤逆規矩的後果很嚴重。無論是誰都逃不了以死謝罪的下場,就連荒蠻也是如此。
而現在,荒蠻既沒有跟紫蚺申請過換位之戰,也沒有跟他下過戰書。憑一己之力把紫蚺變成那副模樣,不正是森玦默許的嗎?
可彆說是為了處決他,詭罌城中的處決都是當眾執行,從來都沒有私下裡收拾這一說。
從玄音見到紫蚺的那一刻,玄音心裡就清楚了。
森玦,已經放棄這個家夥了。即便他是詭靈師中為數不多的幾個靈王。
而望著玄音底氣十足的模樣,森玦的眉眼間也浮現出一抹陰鷙灑脫的笑容,道。
“啊……你已經看出來了?不過都一樣,幾次三番欺負你的家夥,死就死吧。我手裡不缺他這一個人。”
說罷,森玦將茶水一飲而儘。玄音則嗤笑一聲:“得了吧,詭罌城最依賴的就是血靈與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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