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虛弱,但是很軟。
按陳路所想,這麼軟的聲音好像不應該出自蕭雲這般霸氣的女人。
跟撒嬌似的。
但更叫他淡定不了的是那五個字的殺傷力。
“啊……啊?”
他震驚地後退,耳朵馬上就紅了。
大叫道:
“你是不是又在幻覺裡了?燒糊塗了吧!”
他本來走到人生的十字路口,正在考慮著裸奔對於自己尊嚴的打擊會有多麼沉重。
更在心裡把莎士比亞經典獨白改成裸奔版本過了一遍。
好不容易下定了賭上人生的決心,到頭來居然給了這麼一句?
親她?
怎麼這麼突然?
雖說……和裸奔相比,這事兒體麵多了。
不過陳路這會兒有些心亂。
總覺得有什麼問題鬨不明白就不能親她。
“親了她就是美好記憶了嗎?”他問著自己。
蕭雲這會兒沒彆的想法,也不想說話,就想耍性子。
就要任性一把。
見他食言,立刻又往地板上磕腦袋。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眼神的幽怨讓陳路記憶猶新。
“行,行了,彆磕了,我……我……”
陳路覺得她應該是幻覺和現實弄混了。
這會兒全然不像他認識的蕭雲。
不說話,皺著小鼻子看他。
像個小孩兒似的。
“嗯?小孩兒?”
陳路想起紅綾說,蕭雲最美好的記憶是自己的母親,這會兒莫不是把他當做娘親求疼愛?
這樣的話邏輯就通了。
陳路成功把兩件事融合在一起,也就不奇怪蕭雲會讓自己親她。
於是他一咬牙一跺腳,在蕭雲旁邊紅著臉道:
“我親……”
聽見這兩個字,蕭雲耳朵都癢了。
她不知道陳路的腦回路又水到哪裡去,一雙大眼睛水潤潤地瞧著他。
陳路清清嗓子,又背過頭去抹了唇膏,抿了兩下。
順便噴了口腔清新劑,還往肚子裡丟了清心丸。
心臟跳得不行,臉似火燒。
低著身子湊在蕭雲附近,準備下嘴。
不過看見她一副認真專注的樣子。
自己嘰嘰歪歪,磨磨蹭蹭,著實顯得可笑。
陳路忍不住樂了,深深吐了一口氣,心情轉而平和。
師姐的苦日子他想象不來。
但如果能給予她美好的是一個吻。
又有何不可?
無論她幻覺裡看到的是誰,都應該有個結尾。
他低眉垂眼,神態變得溫和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