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炎烈這下算是丟掉所有偽裝了。
一言一行,都讓鬼使神差跑來偷聽的武貴心裡發冷。
一直以來,他堅定的認為武家是受害者。
公理在我,無可辯駁。
無論怎樣對待宋哲都是應該的。
可是……
武炎烈刺耳的話語,猙獰的麵容。
以及昭然若揭的野心。
都讓他不忍直視。
武貴不禁在想……
除了借詛咒之身抱怨訴苦,含恨傷人。
自己從小到大究竟還做過什麼值得讓自己驕傲的事?
他想了個遍,想的心都酸了,卻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
而徹底撕開偽裝的武炎烈,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難聽。
“碧兄當年為宋寧迫害,妻兒儘遭屠戮。”
“你我兩派和宋家本就不死不休,殺他全家,滅其門派都難消心頭之恨。”
“按理說我們該是同路人,武某本以為碧兄最能體會個中心情。”
“萬沒想到碧遊山莊假仁假義到這種地步,真令人難以置信。”
碧滄然被戳中痛處,並沒有當場暴走。
回憶不斷重疊發酵。
反而儘顯落寞與悲滄。
他道:
“宋寧害了我的家人,傷殺碧遊山莊無數弟子,我的手裡也沾著宋家的人命。”
“從古到今,兩個世家的糾纏就像是不斷重複的噩夢。”
“我越來越覺得,先生是對的,這就是一段孽緣……武兄教訓得也是,江湖中人,不該這麼虛偽。”
碧滄然語氣輕淺,旁觀的宋哲武貴,以及背後的陳路等人,都在會神聆聽。
而他口中的先生宋天運,好像沒了精神上的掙紮,筆直又恍惚地看著曾經的門生突然堅決地說:
“但是,偽君子也比瘋小人強!”
“當年的是是非非已經結束,無論是武家,還是碧家,該討的,該還的,都已經清算完了!”
“你對宋家祖孫糾纏不休,落井下石,這還不夠,還強掠雙手與功法,妄圖收服各派,兀自做著稱霸天下的千秋大夢!”
“簡直恬不知恥,可笑至極!”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就由本座親自試試令郎的神功,是不是真的足以支撐你荒唐的野心!”
宋哲與武貴聽得呆了。
透過耳機,陳路也對碧滄然的發言深有感慨。
聽上去,兩家因天音寶冊驟起衝突以來,彼此仇視多年,互有死傷。
碧滄然的妻兒因宋家而亡。
最後引發滅門之舉。
陳路能夠想象那是何等慘烈的戰況。
這其中的恩仇,他並不了解,不做評價。
但平心而論,碧滄然是比旁人多了幾分氣度與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