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瞧了“嬌生慣養人”對儘可能提高自己生活質量的衝勁啊!
“……就是,挺沒**的。”
“混浴?”胡誌嘉和李儉算是在寢室裡對霓虹亞文化了解頗多的,兩人都對混浴這種亞文化仰慕已久——隻不過聽說現在的霓虹混浴,裡頭充其量也就隻有些老頭老太太罷了。
和大家所期待的福利場景大有不同。
“沒那麼嚴重,就……嗨,你們看到就知道了。反正洗澡不要錢,大家都是男人,不吃虧。”黃承誌很難在三言兩語間講清楚自己見到的畫麵和內心感受,隻能主動跳過這個話題。
李儉與其他兩人互換眼神,沒搞懂黃承誌到底想說什麼。
……
“這裡就是浴場,全都是男浴室,女性用浴場在那邊。”黃承誌遠遠地指了個方向,把手抬得老高。
浴場刷著青灰色的漆,像是很有年頭的樣子。從外表看來,應該隻有一層,但不能排除彆有洞天的可能。占地麵積倒是格外寬廣,讓李儉想起烏女大學新修建的體育中心。在建築物的一角,蓬勃的熱氣卷著水霧上升。
“你怎麼會知道女浴場在哪?”李儉覺得,這裡頭好像有點文章。
“我靠,他們順嘴跟我說的,我隻是記得住而已。”黃承誌像是踩到了帶電的銅線。
“他們是誰?”
“我哪知道他們是誰,隻是帶我們這幫人介紹區域設施的士兵……”黃承誌無語了。
看來這裡頭確實沒什麼文章。
“行吧,那就進浴室吧。”
“彆急,我帶你們進去,還要拿儲物箱號牌。”黃承誌趕在李儉前麵衝進浴場大門。
浴場的入口非常簡單,四扇玻璃門敞開著,進門後就能看到木櫃台。
李儉本想稱這樣的浴場入口為“廳”“堂”,但入口接待處的房間本體實在太小,拋卻櫃台區域,多出來的地方很難湊足十個平米。
櫃員身後就是牆壁,左右手兩邊都是通往其他房間的門。
令人有些疑惑的是,兩扇門上麵貼的紙條,寫的都是“更衣室”。
有人坐在櫃台後麵,身後掛了滿牆的鑰匙串。
這些鑰匙太眼熟了,李儉每次進遊泳池都能看到它們。這不就是彈性塑料手環上加個看起來一掰就斷的小鑰匙和號碼牌嗎?
遊泳館儲物櫃用的就是這種,浴場的儲物櫃不會也用這個吧?
有時候,想說不會,心裡已經默認了“會”的可能性。
做櫃台的櫃員司空見慣地丟了四把鑰匙給他們,儲物櫃號牌還是連號。
“走吧,先進更衣室,一會兒你們就知道這個浴場有多厲害了。”黃承誌拿了鑰匙,端著盆,開門進入。
更衣室也和遊泳池的更衣室差不多,不過也許是李儉沒接觸過所謂“上流社會”,他見過的更衣室總是差不多的。
一排排鐵皮櫃,在角上做無害化圓角處理,或者包個皮革,防止有人撞在上麵受傷。
地上鋪了廉價的塑料墊,看起來是為了防滑。
一溜木麵板凳在更衣室裡排成長龍,入目所見不過二十米距離,就有十幾個人正在更衣。
年齡分布並不均勻,從兒童到老人都有。很明顯,這座浴場並不是隻給來自烏女大學的男生們準備的。
四人端著盆,小心翼翼地穿過正在換衣服的人們,尋找和他們號碼牌相對應的儲物櫃。
……
“我得承認,這確實有點不一般。”洗過澡,換過衣服,從浴場中出來,李儉才有工夫討論方才的見聞。
“你說得對,太震撼了。”陳濤心有餘悸。
“其實,剛才的淋浴並沒有什麼……但連個隔板都沒有,這也太……”胡誌嘉也有點懵。
“所以我之前說了,隻要你們看到浴場裡的模樣,你們就明白了。”黃承誌已經是第二次看到這副景象了——上一次是被士兵們帶著參觀營地內設施的時候。
簡單地說,在浴場中,浴室部分有一塊微微傾斜的地麵,傾斜度大概隻有零點幾度。水管像分叉樹一樣從浴室的一頭進入,送到每個淋浴位的時候,便有冷水和熱水兩個管子分出小口,垂下到閥門處,再合為一股,向上攀升到兩米位置,從花灑中噴出。
李儉可以保證,這個花灑噴頭肯定是有技術含量的那種,明明沒把水量開得很大,但噴頭的衝力很強。
單論設施,這片浴場似乎是沒什麼問題的,但問題是——每個淋浴位之間,沒有任何間隔,任何。
何等坦誠相見的地方!(物理意義)
當然,李儉也能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還記得,護送他們撤離到聚居區的部隊營長曾經說過,在他們進入聚居區的時候,進了大門,第一步是登記,第二步是檢疫。
很明顯,這樣的大型淋浴浴場,也是檢疫的一部分。
比如衛生運動什麼的。
而且淋浴也能省水資源。浴室部分地麵微微傾斜,所有水流最後都會流到浴室一角再進入下水道——考慮到這裡的廢水再怎麼汙穢也趕不上工業汙水中各種奇奇怪怪的化合物和重金屬富集,或許更有處理後循環使用的意義。
開源節流,一邊用淋浴節流,一邊用循環用水開源,這是連李儉都想得到的事情。聚居地作為動用一省之力規劃的,天地變化後幸存者集中生活的高度密集生活區,如果說沒有智力和能力做到在這之上的規劃,那就是在騙傻子。
放開想象力去思考,說不定在浴場的水中還混雜著對人無害的消毒物質——生物這塊的黑科技,誰知道會有多少啊。
類似這樣的事情,在麥瑞卡發生的可不算少。即使麥瑞卡的相關案例絕大部分都是負麵的,這也能說明人類確實擁有了這些技術,並且掌握了付諸實施的可能。
可這形式也太讓人鬱悶了。
坦誠相見的程度太高,還是跟一群糙老爺們……摸著良心說話,李儉不是那種沒有物欲的聖人,如果真的要坦誠相見,他更希望和自己心中的“阿尼瑪”共度時光(一個心理學名詞,類似理想女性,我本來想用另一個,但沒找到)。
李儉的室友們也不能完全接受這個事實,眾人鬱悶著回到新寢室,並意識到一個新的現狀——相比於已經努力清潔過自己的眾人和身上乾淨的衣服,一路風塵仆仆的被褥枕席看起來就有些臟了。
換下來的衣服更是臟出了水平,臟出了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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