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儉碎丹知情的人們,雖不在實驗室,卻也通過各種手段緊盯進程。當他們看到李儉渾身“冒血”的時候,對碎丹法的未來預期便急劇下滑。
當李儉倒下時,大多數人都將碎丹法歸入“短期不可信技術”的範疇,並準備著參加李儉犧牲的追悼會,或者是治喪委員會。
從各種名義出發,這隻是一場個人行動,但由於李儉的行為牽扯到碎丹法在人類修仙者上的第一次臨床效果,哪怕在其失敗後,整件事情將被塑造成李儉臨時起意的個人行為,也依舊難以抹去其極為重大的修仙曆史意義。
自靈氣複蘇以來,李儉因為尚未發現的原因,成為修仙者中單體戰鬥力最強的那個,常常被各種際遇和優先選擇他的使命推到曆史事件的風口浪尖。
但這並不是因為他有主動站上風口浪尖的意願,這實在是一場美妙的誤會。即使是李儉自己捫心自問,搜尋自己一路走來的曆程,那些值得誇耀的事情,往往都隻是因為恰好是他擁有了極強的個人戰力,才選擇他,而不是因為他為了將自己站上風口浪尖而努力,獲得了極強的個人戰力,選擇了曆史事件。
不過,在今天,當李儉主動成為了第一個嘗試碎丹法並且服下碎丹丸的金丹期修仙者時,無論是當時的人,還是事後回望現在的李儉,也覺得是自己的選擇,讓自己站上了這場本可以不由他、而且很大可能不會是他站上的風口浪尖。
在李儉或被迫或被動地轉動曆史的車輪許久後,他終於因為自己的意誌,向車輪上推了一把。
當李儉摔倒後再爬起來,那些圍繞著他的機器清晰地拍攝到,他的後腦沒有任何砸在地麵上應該產生的凹痕,就像這件事並未發生過一樣。通過一些在靈氣複蘇後可以對修仙者大劑量進行的測試手段,他們甚至能看到,這次撞擊對撞擊處周圍皮膚的影響,還趕不上先前李儉渾身莫名奇妙的血管破裂來的嚴重。
當然,全身血管破裂本身就挺嚴重的。
這使得不在現場的人們又提起了對碎丹法的興趣,原本都已經將注意力移開的他們,又再次緊盯李儉的一舉一動。
在實驗室諸多設備中,攝像頭可以說是最廉價的東西。
這個時代有各種各樣的攝像頭,它們的原理可能相近,但能夠實現的功能和耗費的成本,便是千差萬彆。
最高端的攝像頭器件,隻要擁有合適的算法和光學係統,配合頂尖的加工工藝,在可見光範圍內,想要拍到什麼宏觀現象都行。
至於微觀,可見光的分辨率極限在那擺著,不是攝像頭做不到看見微觀,而是在沒有處理的情況下,人類做不到看見不可見光的壯舉。
米立刀的實驗室作為重點實驗室,自然不缺高端攝像頭這樣的東西。在對李儉的行動心知肚明後,他為空閒的實驗室調來了幾乎所有可用的設備。
此時,便有幾個機位攝像頭跟拍李儉頭部,其中一個發現了什麼,將鏡頭給到李儉後腦勺著地的位置——指的是地麵,而不是李儉的頭部。
通過放大和算法比對,攝像頭給出結果。地麵發生了一次與堅硬物體碰撞的微量形變,將李儉墜地帶來的能量大小、形變痕跡和凹陷量套入模型計算,得到的物體硬度十分驚人。
以地麵的參數作為標準,近似計算洛氏硬度、維氏硬度、布氏硬度的結果,都表明撞擊地麵的物體硬度遠比地麵本身硬度要大。由於硬度本身標準在材料學中未有定論,想要闡述這種硬度究竟有多大是很困難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按照攝像頭圖像計算出的結果,哪怕是其中最弱的那個,都意味著撞擊地麵的物體可以把整整一方的地麵材料磨成碎屑,自身安然無恙。
看到這個結果的場外眾人,有極少數在腦海中閃過李儉用頭將一方樹脂水泥混合砂漿造物磨成碎塊的景象,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內,把這種想象甩出腦海——這也太冒犯了,聽上去甚至像是什麼地獄笑話。
不過地獄笑話的一個特點是特色鮮明,當他們腦海中覺得這是地獄笑話的同時,也體味到了這個畫麵的含金量。如果李儉的頭真能將一方“混凝土”磨成粉末,那是不是說明,在嘗試碎丹法之後,雖然李儉的身體情況看起來很瘮人,但他內裡的戰鬥力一毫未減?
方才被他們劃入“不可信技術”的碎丹法,在幾分鐘時間內,又回到了寶貴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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