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餘暉,染得永登城一片血紅。
莫泰來抱著阮大水,抬頭看著遠方的殘陽,目之所及,儘是殺氣騰騰的西涼軍士,恍惚中,往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
“莫哥,莫哥,你快看……”光屁股的阮大水從海裡鑽了出來,舉著一條大石斑,興奮地說道:“咱們一會烤了吃,好久沒見過這麼大的了……”
石頭拉著自己、大水、與狗剩一起跑到李寡婦家窗下,把窗紙捅了一個窟窿,一臉猥瑣地指了指,悄聲說道:“快看,快看……”
自己大喜之日,攜妻子一起給老娘磕頭,老娘笑得合不攏嘴:“好,好,來兒終於成家了,他爹,你看到了嗎?咱家來兒成家啦……有出息了……”
一群好兄弟,笑著鬨著,大水醉倒在洞房的鴛鴦戲水錦被上,被石頭等人拎著耳朵揪了出去……
莫泰來雙目通紅,憶起往事,咧著嘴角笑著,笑著笑著,就笑出滿眼淚花……
看到逐漸圍上來的西涼士兵,莫泰來神情決絕,他俯身輕輕把阮大水放在地上,聲音冰冷如鐵道:“大水兄弟!你等著,我讓這群狗娘養的……統統給你陪葬!”
說完這句話,他撿起地上幾把鋼刀,緩緩站起身……
“殺!”
西涼士兵蜂擁而上,齊聲呐喊,舉著手中兵刃,將莫泰來團團圍住,長槍如林,刀劍耀目,眼中閃爍著嗜血光芒,開始瘋狂進攻。
莫泰來看著刺到胸口的長槍,夷然不懼,他雙手各持一柄雪亮鋼刀,嘴裡還咬著一把,縱身躍進人群。
幾道淩厲的刀鋒閃過,十幾個西涼兵的頭顱,就如同秋天熟透的果實,咕嚕嚕滾落一地。
莫泰來揮舞雙刀,如虎入狼群一般所向披靡,無人有一合之敵,轉瞬間,斷肢橫飛、慘叫連連,西涼兵被他殺死數十人,一柄鋼刀都砍得卷了刃。
“噗”的一聲,莫泰來手中鋼刀用力擲出,穿透一名西涼兵的小腹,驚人的力量帶著那人向後倒飛,砸在一眾士兵身上,頓時遍地哀嚎。
黑瘦軍士隱在一眾西涼士兵身後,冷冽的眸子盯著莫泰來,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
他手掌輕輕握在腰畔的刀柄上,向同樣隱在人群中的幾人打了個手勢,悄悄向前圍攏過去。
莫泰來渾身血跡淋漓,殺得性起,體內真氣運轉到極致,麵對迎麵刺來的十幾條長槍,閃身避過,揮刀一掄砍翻一名士兵,順勢將長槍夾在腋下,反手一道刀光閃過,圍攻的一眾士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捂著咽喉處汩汩湧出的鮮血紛紛倒下。
莫泰來轉身,手臂一振,腋下夾著的長槍化作一根根奪命飛矛,四散激射,煙塵激蕩中,慘叫聲不斷響起,圍攻上來的西涼士兵就像被割倒的麥子一片片倒下,幾個西涼士兵被長槍貫穿身體,如同串起來的螞蚱,痛苦掙紮……
莫泰來如同殺神一般,踏步前行,每揮出一刀,就有幾名西涼士兵倒下。
合道境修行者,已是這世間不俗的高手,軍中擁有合道境修為者,多半都是千人斬、萬人敵的驍將。
合道境之前的修為境界,雖然對比差距很大,但是憑借著厲害的功法、武技,可以極大的縮小差距,化氣巔峰境也許不弱於煉神境。煉神巔峰境界甚至有可能擊敗還虛境。
但是一旦邁入合道境,與還虛境便是雲泥之彆,單純的境界碾壓,即使四個巔峰還虛境聯手,也未必是合道境修為者的對手。
而達到真武宗師境的修行者,足以影響一場戰爭的走勢,大宗師舉手間可以滅一小國,傳說當年大梁開國名將胥赤龍是真武境,曾以一己之力破敵數萬,屠城三座,宗師一怒,血海漂櫓,天下側目。
但是物極必反,這世間的大宗師,本就屈指可數,以一人之力殺儘眾生,有悖天道,甚至還可能引來天罰,否則當年大梁國破,韓宗旺早就屠儘大陳軍隊了。
天色漸暗,地上到處都是西涼兵的殘肢斷骸,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莫泰來轉頭看了一眼地上早已氣絕的阮大水,眼神黯然,他長發披散,渾身上下都是血跡,手中的鋼刀浸染成血紅色,刀刃崩開無數個缺口,像極了死神的鋸齒鐮刀。
躲過後背刺來的長槍,莫泰來一刀劈在偷襲的西涼士兵身上,這一刀勢大力沉,將那士兵從肩頭至腰腹,斜斜劈成兩半,熱血噴灑中臟器流了一地,看得其他士兵無不膽寒,紛紛後退。
莫泰來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跡,舉刀就要向附近一名西涼士兵砍去,驀然間,幾道極強的劍氣,從不同的方位襲來。
“錚錚錚”幾聲脆響,莫泰來鋼刀磕開兩柄長劍,肩頭卻被一道劍氣割開一道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幾個異常矯健的身影,從一眾士兵中躍出,圍著莫泰來不停跳躍遊走,手中長劍如吐信的毒蛇一般襲來。
莫泰來拚殺許久,體內真氣已近枯竭,臉上卻沒有絲毫畏懼,他錯身避過刺來的一柄長劍,順勢抓住那握劍的手,與此同時,手中鋼刀脫手飛向旁邊劍手,趁那人後退之際,長臂一探,大手已扣住那人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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