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襲希姆基鎮的德軍,隸屬於第258步兵師偵察營,都是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他們在沒有任何防範的情況下,遭到了意想不到的打擊,當場有五六名士兵被打死。剩下的士兵在短暫的慌亂之後,就恢複了正常,幾挺機槍朝蘇軍陣地射擊著,以壓製對方的火力;同時,拿著衝鋒槍的士兵,貓著腰利用道旁雪堆的掩護,小心而又果斷地朝蘇軍陣地靠近。
肆意橫飛的子彈,打得戰壕邊緣泥雪飛濺。林華抱著步槍,蜷縮在戰壕裡,聽著子彈從頭頂嗖嗖飛過的聲音,他渾身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不過好在戰士們此刻都自顧不暇,誰也沒有發現他的狼狽相。
林華開槍擊斃一個德國兵時,曾以為打仗不過如此,但沒想到那槍打過之後,便再無建樹,相反,德國兵的火力才叫一個猛,三四挺機槍和十幾支衝鋒槍同時開火,打得戰壕裡的戰士們根本不敢冒頭。有名戰士剛一冒頭,還沒來得及射擊,頭部便數處中彈,連叫都沒有叫一聲,就仰麵栽進了戰壕。
林華仰頭望著二樓的窗口,他多希望西多林兄弟的機槍,能將德軍的火力壓製住啊。但他的心裡明白,這不過是癡心妄想,德軍從一還擊開始,就有一挺機槍專門對西多林兄弟進行了壓製,使他們根本無法在窗口進行射擊。
一名德軍士兵衝到離戰壕隻有二十幾米的地方,躲在雪堆後麵,扔出了一枚手榴彈,試圖將戰壕裡的蘇軍全部炸死。但由於他用力過猛,手榴彈飛過了戰壕,落在戰壕後麵的空地上爆炸,氣浪將地上的泥土高高揚起,又紛紛揚揚地撒進了戰壕。
微燙的泥土落在林華的身上,讓他努力地思索起自己的處境,躲在戰壕裡隻是權宜之計,一旦德國人衝上來,到時自己不是被亂槍打死,就會被手榴彈炸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林華身旁的謝廖沙是一個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的老兵,他憑著感覺,聽著射來的子彈在周圍劃過的聲音,來判斷德軍所在的位置,掐住子彈延伸的瞬間,微微探起身子憑感覺抬手一槍,不管打沒打中,就立刻縮回趴下。
林華看謝廖沙打的很有章法,便有樣學樣地探出身子,朝著戰壕前方晃動的人影扣動了扳機,打了一槍後,他根本顧不上看是否命中,連忙將身子縮回來,蹲在戰壕裡拉了一下槍栓,推出彈殼,再深吸兩口氣,又探身打了一槍。
一名剛從雪堆後衝出來的德軍士兵,被林華射出的子彈誤打誤撞地擊中,他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似的,猛地踉蹌一下,在原地停頓了片刻,身子便軟軟地倒了下去。
另外一名德國兵,看到自己的同伴倒在了血泊之中,連忙拿出一枚手榴彈,專門將戰壕裡的蘇軍都炸死。誰知他剛拉了弦,還沒來得及投出去,克裡斯多夫就探出了身子,端著手裡的衝鋒槍打了一個點射。德國兵捂住自己的胸口,滿臉痛苦地倒下,手榴彈落在他的腳下,轟的一聲炸開,將他炸得血肉橫飛。
雖說德軍在人數和武器上,都占據著優勢,但麵對眼前這股難纏的蘇軍,要想迅速地占領陣地,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德軍指揮官見此情形,心裡格外著急,原本想趁蘇軍沒有防備,衝進希姆基鎮,誰知卻有一支蘇軍部隊預先埋伏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如果戰鬥的時間拖得太長,等到蘇軍的援兵趕到,他們想脫身就沒那麼容易了。
彆看德軍無法前進,不過林華他們卻打得格外艱苦,二樓的西多林兄弟已經犧牲,而戰壕裡的七個人,也隻剩下了林華、謝廖沙和克裡斯多夫三個人。要想憑兩支步槍和一支衝鋒槍,擋住十幾名武裝到牙齒的敵人,其難度是可想而知。
謝廖沙又朝著戰壕外打了一槍後,蹲下來裝彈時,有些著急地對林華說“米沙,我們隻有三個人,而德國人卻有十幾個,要擋住他們是不可能的。你看,我們是否該撤退了?”
“不能退!”對於謝廖沙的提議,林華毫不含糊地予以否定“隻要我們一退,德國人就會衝進鎮子裡。你應該知道,鎮子裡根本沒有任何準備,一旦讓敵人站穩了腳跟,就會有遠遠不斷的敵人進入鎮子,並將這裡作為進攻紅場和克裡姆林宮的出發點,我們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明白嗎?”
聽到林華的這番話,謝廖沙長歎一口氣,隨後探出身子,朝著外麵開了一槍,又將身子縮回來,對林華說道“米沙,我明白了。德國人要想衝進鎮子,也隻能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這裡就是我們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