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婭清早從阿傑莉娜的房間裡出來時,兩個眼圈紅紅的,似乎是哭過。索科夫看到之後,有些心疼地問“阿西婭,你怎麼了,為什麼眼圈紅紅的?”
索科夫不說話還好,他一問問題,阿西婭又開始抹起了眼淚“我和阿傑莉娜聊了一宿,她將自己的經曆告訴了我,她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聽到阿西婭這麼說,索科夫心中不禁暗想,阿傑莉娜昨天雖然向自己表明了身份,可她很多的個人經曆,卻不可能輕易向自己這個大男人傾述,但對於半夜來借宿的阿西婭,則有可能無話不談。想到這裡,他心中的八卦之火不禁熊熊燃燒起來,他快速朝門口看了一眼,見外麵沒人,便壓低聲音問“阿西婭,她都對你說了些什麼,能告訴我嗎?”
“阿傑莉娜是一個著名學者的女兒,受過良好的教育,能講流利的法語和德語。”阿西婭坐在索科夫為她搬過來的椅子上,開始講述阿傑莉娜的故事“……戰爭爆發後,隨著法西斯侵略者逼近城市,她的父親被列入了首批疏散的名單,本來她也可以跟著父親一起到後方去,但她卻毅然決然地留下,並接受了上級的指派,留在沃洛克拉姆斯克從事地下工作。
……德軍占領城市後,她順利地混進了德軍的衛戍司令部,成為了衛戍司令官的貼身翻譯。由於她擅長彈奏鋼琴,又會用德文朗誦歌德的《浮士德》,因此深受衛戍司令官的賞識,認為她比那些膚淺、庸俗的軍官太太們強多了。看到她如此受衛戍司令官的器重,駐紮在城裡的軍官們,都紛紛來奉承她,從而使她輕易地獲得了許多重要的情報。”
索科夫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嘴問道“既然她這麼受衛戍司令官的器重,怎麼又會來到這個戰俘營裡當翻譯呢?”
“在我軍的大反攻開始前,衛戍司令官收到了一份重要文件,裡麵是德軍的最新作戰計劃。有進攻莫斯科的兵力部署和具體時間。”阿西婭繼續說道“她立即把情況向留在城裡的聯絡人彙報後,對方指示她,要想辦法搞到這份文件。當天晚上,她偷偷潛入了衛戍司令官的房間,用偷配的鑰匙打開了文件櫃,取出了那份重要文件,進行了翻拍。正當她做完這一切,準備離開時,卻與推門進來的衛戍司令官撞了個滿懷。
她當時被嚇壞了,以為自己竊取文件的舉動被發現了。誰知進來的衛戍司令官早已喝醉,根本沒有察覺到她的舉動,反而想非禮她。她氣得狠狠地打了對方一個耳光後,奪門而去,她離開司令部後,將膠卷交給了等在外麵的聯絡人。
衛戍司令官第二天起來,沒有發現文件被人動過,卻想起自己在這裡被阿傑莉娜打了兩記耳光的事情,他因為擔心影響到自己的仕途,便沒有聲張,隻是下令將阿傑莉娜送到了這個戰俘營來當翻譯。”
聽完阿西婭所講述的故事,索科夫心裡暗自感慨這個阿傑莉娜的經曆真是太驚險了,都足以改編成電影了。
謝廖沙從外麵走進來,看到兩人正在說話,便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等兩人都轉頭望向自己時,他連忙提醒索科夫“營長同誌,來開會的指揮員都在外麵等著呢,是讓他們現在進來,還是再等一會兒?”說這話時,他快速地朝阿西婭瞥了一眼,暗示索科夫如果不方便的話,他可以過會兒再來。
阿西婭得知索科夫要開會,慌忙站起身說道“米沙,我要去照顧傷員了,等晚上再回來。”說完,便逃也似的離開了房間。
見阿西婭離開了,索科夫便吩咐謝廖沙“警衛排長,把指揮員們都叫進來吧。”
謝廖沙點了點頭,隨後退出門去,站在走廊衝那些等候多時的指揮員說“請進吧,指揮員同誌,請進來吧,營長同誌在等你們。”站在走廊裡的指揮員們,聽謝廖沙這麼說,立即呼啦啦地湧進了房間,亂哄哄地朝索科夫敬禮後,便各自找位置坐下。
等所有人都坐下後,索科夫的目光從在座的指揮員身上一一掃過,發現參加會議的人員裡,除了昨天參加會議的幾位連長外,還多了三連指導員斯捷潘,和另外幾個生麵孔。他朝不遠處的那位戴著圓框眼鏡的中年軍人,揚了一下下巴,隨後說道“這位同誌,不知該怎麼稱呼您?”
中年人連忙站起身,挺直腰板說“報告營長同誌,我是助理軍醫帕夫洛夫,暫時擔任衛生隊隊長的職務。”
“您好,助理軍醫同誌,我是營長索科夫大尉,很高興認識您。”索科夫說完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您請坐下吧!”
接著又認識了工兵排新任排長瓦夏少尉,他原來就在第30集團軍裡擔任工兵排長,是在大反攻開始前兩天的一次小規模戰鬥中,不幸被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