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招待瑪麗婭在指揮部裡吃了一段晚飯,又喝了一會兒茶,覺得崔可夫的新指揮部應該布置得差不多了,便對瑪麗婭說“瑪麗婭同誌,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啟程去司令部吧。”
瑪麗婭點了點頭,不過卻沒有立即起身,而是對索科夫說“指揮員同誌,能給我找一套我們自己人的軍裝嗎?我總不能穿著德國人的製服,去見自己的上級吧?”
經瑪麗婭一提醒,索科夫才發現自己的身上,也同樣穿著德軍製服。要是穿著這身製服,去見崔可夫的話,路上有可能被巡邏隊當成德國人打死。他連忙命人給瑪麗婭拿來了一套軍裝,而自己則到旁邊休息的小房間裡,換上了原來的軍服。
吉普車來到了普希金大街,雖說沒人帶路,但司機還是熟門熟路地把車開到一處拉著鐵絲網,堆著沙袋工事的建築物前。車剛停穩,就從門口走來了一名值星的中尉軍官,還隔著老遠,他就大聲地說“這裡不準停車!”
索科夫連忙推開車門,彎腰從車裡鑽了出來,他站直身體後,衝著那名軍官說道“我是步兵第73旅旅長索科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見司令員。”
彆看索科夫來司令部的次數屈指可數,但這位值星軍官曾跟隨崔可夫到南方集群工作過的,自然認識索科夫這位當日的代理參謀長,連忙向他敬禮“您好,中校同誌。”
索科夫抬手還禮後,轉身吩咐剛下車的警衛員“戰士同誌,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說完,他抬腿就要朝裡麵走,誰知剛走兩步,又被值星軍官攔下了。他有些不悅地說“軍官同誌,還有什麼事情嗎?”
值星軍官朝跟在索科夫身後的瑪麗婭努了努嘴,有些為難地說“中校同誌,這是集團軍司令部,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這位女同誌,我看就讓她留在外麵等您吧。”
“中尉同誌,”穿著不合適製服的瑪麗婭上前一步,對值星軍官說道“我是偵察處的瑪麗婭少尉,剛從敵後執行完任務回來,需要立即向偵察處長彙報工作。”
聽到瑪麗婭這麼說,值星軍官沒有再阻攔她,而是把身子一側,讓出了一條通道,同時對索科夫說“中校同誌,您沿著建築物右側的那條地道下去,沿著通道往前走十幾米,再向後轉,能看到不少相鄰的房間,司令員的辦公室就在左側的第三間。”
“知道了,中尉同誌。”索科夫衝值星軍官點點頭,笑容滿麵地說“謝謝您!”
進入地道,朝前麵走了不遠,瑪麗婭見到了偵察處的一位熟人,連忙叫住了他,問清楚了偵察處的所在,便對索科夫說“指揮員同誌,我要回偵察處去彙報工作了,謝謝您帶人把我從敵後接回來。”說完,主動向索科夫伸出手,“我們後會有期。”
索科夫握住瑪麗婭的手,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傷感,他不知自己與對方這次分開之後,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畢竟對方所從事的工作,危險係數是非常大的。他在鬆手之前,真誠地說道“你要多注意安全,希望我們都能活著看到勝利的那一天。”
和瑪麗婭分開之後,索科夫按照值星軍官的指引,來到了崔可夫所在的房間。一進門,他就聽到崔可夫正在向克雷洛夫和古羅夫說“……真是見鬼了,這種準備不充分的反擊,對解決斯大林格勒目前所麵臨的困境,有什麼幫助?要知道,這次反擊的組織是非常倉促的,缺乏必要物資供應支持反擊。因此,我覺得就算是朱可夫指揮部隊作戰,也無法達到最高統帥部所設想的那種效果。”
“司令員同誌,”不等崔可夫說完,古謝夫就開口說道“德軍已經攻到了斯大林格勒的城下,假如我們不果斷地采取反擊行動,那麼城市就有可能守不住……”
“軍事委員同誌,我不同意你說法。”崔可夫提高嗓門說道“攻到城下和奪取城市是兩碼事,我們的部隊目前還在郊區頑強地抗擊著德軍,有效地遲滯了他們前進的速度。退一步講,就算敵人攻進了城裡,也無法奪取這座城市,他們將會陷入巷戰之中而難以自拔。”
從兩人的對話中,索科夫聽出他們正在討論朱可夫正在城市北麵所組織的那場反擊。對於熟悉曆史的索科夫來說,這場反擊所起的效果有限,反而將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有生力量消耗掉了,有點得不償失。
克雷洛夫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索科夫,連忙抬手製止了即將展開爭論的崔可夫和古謝夫“司令員、軍事委員同誌,這個問題我們待會兒再討論。索科夫中校來了,看樣子是有什麼情報要向我們彙報。”
見克雷洛夫已經看到了自己,索科夫連忙上前兩步,抬手向三人行了一個環禮。手放下之後,扭頭衝站在門外的警衛員說“把東西搬進來。”
警衛員點點頭,吃力地把一捆木墩抱了進來,並放在了靠在門邊的位置。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挺直身體敬了一個禮,轉身走了出去。
崔可夫走到了那堆木墩前,好奇地問索科夫“中校同誌,這是什麼東西?”
“是裘皮木墩。”索科夫咧嘴笑著對崔可夫說“是我們在敵後搞到的。我想到天氣越來越冷,就帶了幾件過來送給你們。”
索科夫的話給崔可夫提了一個醒,他扭頭問克雷洛夫“參謀長同誌,索科夫說得有道理,天氣是越來越冷了,可是我們的指戰員們還穿著夏裝,不知什麼時候可以換冬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