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彆爾金在聽完索科夫的話之後,卻態度堅決地說“旅長同誌,此事非同小可,如果處理不好的話,恐怕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必須要和您一起回去。”說到這裡,他朝彆雷和雅科夫看了一眼,補充說,“至於這裡的工作,可以交給彆雷上校和雅科夫少校來負責。”
索科夫急於返回馬馬耶夫崗,因此對彆爾金的建議也沒有反對,而是點點頭,說道“好吧,政委同誌,就按照你所說的話,我們一起回馬馬耶夫崗。”
在路上,索科夫怒氣衝衝地想“這個古察科夫在搞什麼鬼,我們在奪取庫爾斯克時,才把他從戰俘營裡救出來,這剛過了幾個月,他居然又當了俘虜,簡直太不像話了。”
回到旅指揮部,索科夫和維特科夫他們打完招呼後,就迫不及待地衝著西多林問“參謀長,那個古察科夫在什麼地方?立即把他帶到這裡來。”
西多林連忙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對著話筒吩咐道“把古察科夫帶過來,旅長要見他。”
趁著等待古察科夫到來的工夫,索科夫決定想了解一下大致的情形,便問維特科夫“副旅長同誌,古察科夫中尉被俘,到底是怎麼回事?”
“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維特科夫回答說“是三營長派人把他送來的,說有內務部的戰士親眼見到他被德國兵俘虜,但很快又把他釋放了,懷疑他可能叛變了……”說到這裡,維特科夫停頓了片刻,又繼續往下說,“旅長同誌,如今是非常時期,按理說古察科夫中尉的這種情況,應該立即槍斃,或者送進懲戒營。但我考慮到他是您所器重的一名指揮員,便給政委打了電話,希望由您來親自處置他。”
“您做得對,副旅長同誌。”索科夫等維特科夫說完後,甕聲甕氣地說“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們一定要慎重。如果他真的叛變了,槍斃他是罪有應得;可要是另有彆的隱情,錯殺了好人的話,就算後悔也晚了。”
古察科夫被兩名戰士押著走進指揮部時,意外地發現索科夫也在這裡,他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喜的表情。他知道,以索科夫的性格,一定不會草率地處置自己,而是會仔細地盤問前因後果,如此一來,自己生存下去的機會就大大增加。
“古察科夫中尉。”索科夫讓人給古察科夫搬來一個凳子,等對方坐下後,他開口問道“說說吧,你是怎麼被德軍俘虜的,對方為什麼又會主動把你釋放了?”為了防止引起古察科夫的抵觸情緒,他有意沒有提到“叛變”這個單詞。
“報告旅長同誌,”古察科夫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說“我連奉命堅守在太陽大街,我們的任務是堅決阻止敵人占領這條街道……”
“好了,古察科夫中尉,你的任務是什麼,我們都很清楚。”索科夫急於知道事情的真相,對這些旁枝末節的東西就不感興趣,他打斷了古察科夫的話,直截了當地問“我想知道您是怎麼被俘的?”
“是這樣的,旅長同誌。”古察科夫見索科夫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便向他解釋說“我帶一排堅守在太陽大街南側的一棟建築物裡,阻擊沿著街道衝進來的德軍。敵人連續發起的兩次進攻,被我們擊退之後,敵人動用了兩門75毫米反坦克炮。他們采用直瞄射擊的方式,用高爆榴彈轟擊我們暴露出來的火力點,並趁著我們遭到炮火壓製無法進行觀察,衝到建築物旁,把手榴彈從窗口投進來,給我們造成了極大的傷亡……”
索科夫聽到這裡,心裡忍不住暗暗地想“看來給大炮上刺刀的戰術,德國人也學會了。一定要儘快想出一個應對措施,否則會給城區方向的守軍,造成極大的損失。”
“……手榴彈的爆炸剛停止,德軍步兵就從大門或窗口闖進了建築物,和我們展開逐層的爭奪戰。”古察科夫繼續說道“雖然我們進行了頑強的抵抗,但由於雙方的兵力懸殊,我們的人越打越少,我退到地下室門口時,發現身邊一個戰士都沒有,想必他們都犧牲了。地下室裡存放有一噸炸藥,我想進去引爆,把衝進樓裡的德國人全部埋在廢墟裡。誰知……”
“中尉同誌,地下室裡出了什麼狀況?”索科夫見古察科夫說到這裡時,忽然停頓下來,連忙催促道“你為什麼沒有引爆這些炸藥呢?”
“因為我發現,……”古察科夫說到這裡時,呼吸忽然變得粗重起來“地下室裡不知什麼時候,居然進去了一群居民,有老人、婦女和兒童,甚至還有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女人。在昏暗的燭光下,我發現他們都用驚恐的目光盯著我,在那一刻,我意識到自己沒有權利決定這些人的生死,便放棄了引爆炸藥的打算,重新走出了地下室。
一進門,我就被一名德軍下士用槍頂著胸口。我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引起一場血腥的殺戮,因此便主動放下了手裡的槍。那名德軍士兵見我如此輕易地放棄了抵抗,好奇地想知道地下室裡有些什麼,便一邊用槍口對著我,一邊來到了地下室門口,朝裡麵張望。等看清楚裡麵的情況後,他放下了槍,什麼話都沒說,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