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什卡所說的辦法,在布列斯特要塞甚至一些彆的地段,被蘇軍指戰員用來對付裹挾平民的德軍官兵,的確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不過德國人也不是蠢貨,當他們了解蘇軍所使用的戰術後,也製定了相應的對策。
第188師的指戰員接到了科伊達的命令,派人離開陣地去接近被裹挾的平民,讓他們在聽到命令後臥倒。誰知人剛一離開陣地,就被躲在人群裡的德軍狙擊手打倒。連著犧牲了好幾名指戰員之後,科伊達意識到不對勁,德國人居然發現了自己的意圖,連忙打電話向索科夫彙報。
“什麼,你說什麼?”索科夫接到科伊達打來的電話時,也大吃了一驚,慌忙問道:“上校同誌,你是說,我們的指戰員隻要一離開工事,就會遭到躲在人群中的德軍狙擊手的狙殺?”
“沒錯,正是這樣的。”
“敵人如今在做什麼,在進攻你們的陣地嗎?”
“沒有,司令員同誌。”科伊達回答說:“被敵人裹挾的平民就停留在距離陣地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米的距離,德國兵在他們的後麵構築防禦工事,看來是想把他們當成人體盾牌,以阻擋我軍的進攻。”
“我知道了,繼續監視敵人。”麵對如此狡猾的德國人,索科夫一時間也沒有好的應付方式,隻能吩咐科伊達:“一旦有什麼新的動向,記得及時向我彙報。”
“明白,司令員同誌。”科伊達響亮地回答說:“我會在第一時間向您彙報敵人的新動向。”
索科夫放下電話後,拿起放在桌上的煙盒,從中抽出一支點上,開始思索用什麼辦法粉碎德國人的陰謀,解救那些被裹挾的平民。
吃完一支煙,他還沒有想出好的辦法,便拿起電話接通了司令部。一聽到薩梅科的聲音,便開門見山地問:“參謀長,解救平民的行動進行得怎麼樣了?”
“不太順利,司令員同誌。”薩梅科聲音低沉地回答說:“德國人好像知道我們會用什麼戰術,所以在裹挾的平民中安排了狙擊手,隻要我們的指戰員一離開陣地,試圖接近那些被裹挾的平民時,就會被無情地狙殺,各師都付出了不小的傷亡。”
索科夫聽完後,不禁長歎一口氣,隨後吩咐薩梅科:“參謀長,命令那些遭遇被裹挾平民的部隊,都暫時停止進攻,鞏固現有的占領區域,等待進一步的命令。”
聽到索科夫的這道命令,薩梅科愣住了:“司令員同誌,就這樣停止進攻嗎?”
“是的,凡是遇到有被裹挾平民的區域,都暫時停止進攻。”
“司令員同誌,眼看我們就要拿下要塞了,如果這個時候停下來,我們的指戰員前期的流血犧牲,可就全白費了。”薩梅科提醒索科夫:“如果上級追究下來,您怎麼應付?”
“沒辦法,參謀長同誌。”眼看再努一把力,就能奪取整個梅列法要塞,但沒想到德國人居然給自己玩了這麼一手,搞得索科夫是束手無策。此刻聽到薩梅科的提醒,他苦笑著說:“你能下達向平民開槍的命令嗎?反正我是做不到。”
“我知道了,司令員同誌。”聽到索科夫這麼說,薩梅科也意識到對方是經過反複的思考,才會做出如此艱難的決定,隻能無奈地說:“我立即和有關的部隊取得聯係,命令他們暫時停止向敵人的進攻。”
“還有,你立即把此事向方麵軍司令部報告。”索科夫在薩梅科放下電話之前,又補充道:“我會儘快返回司令部,親自就此事向上級請求處分。”
“司令員同誌,”看到索科夫放下電話,坐在一旁的福緬科連忙問道:“您真的要回去了?”
“是的,”索科夫點著頭回答說:“眼看要塞要拿下了,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想必方麵軍司令部那邊肯定會對我不滿意,我要親自回去向科涅夫司令員解釋。”
“那我們這裡怎麼辦?”福緬科問道。
“將軍同誌,你們這裡並沒有遇到被德軍裹挾的平民。”索科夫對福緬科說:“你們進攻繼續,隻要能拿下棱堡,就等於變相地削弱了敵人的力量。”
索科夫朝門口走了幾步,忽然又停下腳步,扭頭問福緬科:“將軍同誌,你說說,如果你的部隊占領前麵的棱堡,那麼是否可以通過地下通道,進入彆的還被德軍占領的棱堡呢?”
福緬科想了想,回答說:“司令員同誌,理論上是行得通的。不過地下通道被我軍灌入了汽油,並縱火焚燒,恐怕最快要一兩天時間,才能正常使用。”
索科夫覺得福緬科說得有道理,此刻的地下通道裡,進去的人如果不攜帶氧氣,根本無法生存,隻能等到煙火消散,新鮮空氣通過被毀壞的排氣孔重新進入時,通道才能再次投入使用。想到這裡,他對福緬科說:“等拿下棱堡,派人進去試試,如果能通過的話,就派出小部隊,深入德軍的棱堡搞破壞。如果不能通過,就不要拿戰士們的生命去冒險了,明白嗎?”
“是,司令員同誌,我都明白了。”
索科夫趕回司令部時,看到薩梅科正在接電話,他的心裡忽然湧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連忙大聲地問:“參謀長同誌,您在和誰通話?”
薩梅科聽到索科夫的聲音,連忙用手捂住了話筒,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司令員同誌,您回來了!”
索科夫繼續問道:“你在和誰通話?”
“是方麵軍參謀長紮哈羅夫將軍。”
“把話筒給我。”索科夫覺得在自己進來之前,紮哈羅夫肯定在電話裡批判薩梅科,自己作為集團軍的最高指揮員,怎麼能讓彆人替自己受過呢,便伸手拿過了薩梅科手裡的話筒,貼在耳邊說:“您好,方麵軍參謀長同誌,我是索科夫。”
“哦,是索科夫啊。”誰知想象中的暴風驟雨並沒有降臨,相反,紮哈羅夫還和顏悅色地問:“你從前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