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大帳內形勢緊張,天子劉辯終於忍不住出言勸解。隻見劉辯挺直身子,神色莊重,聲音雖略顯稚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袁愛卿為聯軍盟主,討伐董卓勞苦功高。如今洛陽雖被燒毀,但是也逼得董卓老賊倉皇而逃。如今正是同心協力,一舉誅殺董卓的大好前景,各位切不可自亂陣腳。袁愛卿如此安排,正是正合孤意。今日除夕之夜,借此美酒佳肴,孤敬眾愛卿一杯。眾愛卿皆是孤之肱骨之臣,未來大漢中興,還靠諸位。”
眾諸侯聽聞劉辯親自出麵調解,紛紛一一附和。原本緊繃的氣氛又變得熱烈起來,歡聲笑語重新在營帳中回蕩。劉辯心中當然不願此時產生任何齷齪,如今形勢大好,正當誅滅董卓,光複漢室。雖然已經即位,但是依然名不正言不順,眼下當務之急,是能夠討伐完董卓,然後再慢慢收拾這些心懷叵測之輩。盧植站在一旁,向劉辯遞了個讚許的神情,他微微頷首,眼中滿是欣慰。此時盧植也覺得在這關鍵時刻,不必要因意氣之爭而壞了大事。
公孫瓚在酒宴當中被劉辯所阻止,心中頓感鬱鬱難平。他臉色陰沉,緊握著拳頭,暗自思忖著自己被落了麵子,覺得甚是憋屈。而袁紹在此時也對公孫瓚心生不滿,他覺得公孫瓚在酒宴上的言行過於張狂,絲毫不給自己這個盟主麵子。
酒宴過後,兩人皆是心懷怨氣,便各自召集與之交好的諸侯。公孫瓚在自己營帳內,與親信們憤懣地講述著酒宴上的遭遇,誓言要讓袁紹知道自己的厲害。袁紹那邊也是氣氛凝重,他指責公孫瓚不識大體,欲聯合其他諸侯打壓公孫瓚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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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深沉地籠罩著函穀關。李傕和郭汜在房間裡相對而坐,麵色陰沉地猛灌著悶酒。房間裡燈光昏暗,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李傕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重重地長歎一聲:“想一年之前,咱們都還是威風凜凜的統兵之將,大權在握,董相國更是權傾朝野,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郭汜聽了,也滿臉愁苦地跟著重重歎氣,“唉,誰能料到如今董相國形勢急轉直下,竟如喪家之犬一般落荒而逃。而咱們兄弟二人又被他一次一次嚴命催戰,吃了不少敗仗,這日子過得真是憋屈至極!”
李傕和郭汜在房間裡喝著悶酒,沉醉在滿腹的牢騷與愁苦之中,二人一邊滿腹抱怨,一邊不停地將酒灌入喉中,不知不覺飲酒過多,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意識也開始模糊不清。他們的酒量本就不算出色,加之心情鬱悶,狂飲之下早已爛醉如泥。
李傕趴在桌上,眼神迷離,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郭汜則癱坐在椅子上,腦袋耷拉著,時不時發出一陣傻笑。此時的他們,全然沒有了將領的警覺與威嚴。然而,他們卻絲毫不知,危險正如一隻在黑暗中潛伏的猛獸,正悄悄地一步步逼近毫無察覺的他們。
劉範和劉誕安排好長安的防務,便引領著士氣高昂、軍容嚴整的益州兵雄赳赳地出了長安。在到達函穀關後,一直在暗暗等待著絕佳的進攻機會。值此除夕之夜,劉範憑借著敏銳的軍事直覺,斷定李傕、郭汜必定會疏於防範,於是早早地做好了周密詳儘的部署。
劉範和劉誕率領的士氣高昂、軍容嚴整的益州兵悄然無聲地逼近函穀關。這些益州兵向來以善於攀爬著稱,他們在夜色的掩護下,如同敏捷的猿猴一般,動作輕巧而迅速。借助繩索和鉤爪,他們悄無聲息地向城樓摸去。
一部分士兵身手矯健非凡,他們輕盈靈活地攀爬上城牆。城樓上守衛寥寥,且大多在這除夕之夜放鬆了警惕。益州兵趁其不備,手起刀落,迅速解決了那些還未反應過來的守衛。他們的動作乾淨利落,未發出絲毫聲響,仿佛暗夜中的幽靈。
另一部分士兵則在城牆下緊張有序地準備著攻城器械,目光緊緊盯著城樓,等待著城樓上的信號。
當城樓上的益州兵成功控製了關鍵位置,發出約定的信號後,劉誕身先士卒,怒吼著帶領一隊士兵衝到城門前,眾人齊心協力,用粗壯的木樁猛烈撞擊城門。
“咚!咚!咚!”沉重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驚心動魄。城內的喊殺聲終於傳到了李傕和郭汜所在的房間,然而他們此時早已醉得如一攤爛泥,根本無法起身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