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馬騰回到家中,與夫人談及蔡文姬之事。馬夫人聽聞,一時之間滿臉茫然,不知所措。
要知道,倘若隻是未婚且適齡的女子,不管馬超是娶妻還是納妾,憑借如今馬家的家世以及馬超當下所擁有的威望,都能夠輕而易舉地達成,根本算不得什麼難題。然而,蔡文姬的身份卻極為特殊。她先是大儒蔡邕的女兒,蔡邕本就德高望重,令人尊崇。此前,蔡邕在大殿之上怒罵董卓,甚至不惜碰柱而亡,這般壯烈之舉更是為其增添了濃厚的悲**彩。再者,蔡文姬已然嫁為人婦。更何況,河東衛家在抵禦匈奴入侵時,全家皆在抵抗中壯烈犧牲,未曾玷汙衛家多年以來積攢的聲譽。在這種情形之下,蔡文姬作為衛家最後一位成年之人,還肩負著撫養衛家遺孤的重任。倘若她與馬超傳出什麼風言風語,馬家必然會聲名掃地。
馬騰憂心忡忡地說道:“夫人呐,如今超兒已有董白和盧婉兩位紅顏知己。董白乃是師傅之女,與超兒青梅竹馬;盧婉則是恩人之女,且有托孤之意。若是如今再加上這已婚的蔡文姬,她還身帶著如此悲情的過往,超兒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咱們馬家的名聲可就毀了呀!我身為父親,一心為馬家的聲譽和未來著想,也希望超兒能走得順遂,少些波折。可他這執拗的性子,真讓我頭疼不已。”
馬母卻並未想這麼多,直言道:“隻要超兒能夠開心,隻要這位女子能夠願意,我恨不得都讓超兒娶回家中。在我心裡,超兒無論怎樣都是我的心頭肉,我隻盼著他能過得快活。”
馬騰眉頭緊皺,說道:“夫人,你這純屬婦人之見!超兒是馬家的希望,他的一舉一動都關乎著家族的榮辱興衰,怎能如此隨性?”
馬母反駁道:“超兒性格執拗,之前你父子二人就因此弄得關係不和諧,如今你還要逼他嗎?難道你就忍心看著他痛苦,看著父子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馬騰聽後,重重地歎了口氣,滿臉無奈與愁容,喃喃自語道:“我又何嘗想逼迫於他,隻是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他若不明白,日後受苦的還是他自己啊。”
馬母紅了眼眶,說道:“老爺,超兒自幼便有自己的主見,他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我們做父母的,在這關鍵時候,更應該站在他那邊,支持他才是。”
馬騰望著夫人,沉默良久,終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馬母又說道:“無論如何,這姑娘已經帶來,怎麼說?拋開一切來講,也是一個身世可憐,惹人憐愛的姑娘。再怎麼說,她還沒有超兒年齡大吧,如今卻經曆兩次破家之痛,還不知道孩子內心得有多痛苦。無論如何,你不能表現出來你這種想法,咱馬家家大業大,又怎麼會吝嗇人家一個姑娘,人家姑娘都不怕,我們怕什麼?”馬騰忙應道:“那是,那是。”
夫人說道:“內宅的事你就不用管了,先讓收拾出來一個妥當的小院,讓蔡小姐先住進來,一應物品也不能少,也要和盧氏夫人一樣,不能有絲毫怠慢。”說完,馬母越想越覺得是這回事,對馬騰不再理會,便風風火火地去安排了。
然而,令馬騰頭疼的才剛剛開始。下人匆匆來報,各部族首領都將部族內的女子送到了馬府門前。如今的馬府弄得熱鬨喧天,像選美大會一樣。馬騰手撫額頭,頭疼不已,這才想起在宴會上,他一時衝動大包大攬讓女子都送到馬府。此刻,他望著府門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懊悔萬分,隻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卻又不知該如何收場。
他在原地來回踱步,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周圍的下人們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出聲,生怕觸了老爺的黴頭。馬騰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思考著應對之策。
過了片刻,馬騰咬了咬牙,自言自語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抬腿朝著府門走去,剛到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倒吸一口涼氣。隻見一群穿著各色鮮豔服飾的女子們,或羞澀低頭,或大膽張望,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馬騰強裝鎮定,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各位姑娘辛苦了,先進府歇息吧。”說完,便吩咐下人將姑娘們安置在府中的偏廳。可這眾多女子,安置起來也並非易事,下人們忙得腳不沾地,整個馬府亂成了一鍋粥。
馬騰望著這混亂的場麵,心中煩悶不已。他本想為兒子尋一門好親事,鞏固馬家的地位,卻沒想到弄巧成拙,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他一邊指揮著下人,一邊暗自思忖著該如何向夫人交代,如何處理這些女子,才能既不得罪各部族首領,又能讓馬家不陷入尷尬的境地。
此時的馬騰,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滿心的無奈與憂愁。
馬騰越想越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眼前這棘手的狀況,思來想去,腦袋裡沒有一點清晰的思路。他滿心憤懣,嘴裡嘟囔著:“哼,都是這臭小子惹的禍,我這老父親在這都快愁死了,這臭小子還不知道在乾什麼!”隨後,他對下人說道:“速速去尋少主過來!”家丁得令後,趕緊在府內四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