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邁洛所說的那樣,它對自己的恐懼感沒有一絲的尊重,幾乎是白送式地將其擺到了邁洛的麵前,讓邁洛把它完完整整的吞噬了。
也就是它在舞台上製造出來的那屬於舊日的一幕。
那個乍一聽起來帶著些許悲傷氣息的故事,關於一名強大人類在末日裡對抗邪神的故事。
伊姆納爾想要以此方式來獲得邁洛的共鳴。
但邁洛卻抓住了它內心深處對那些抬手之間湮滅了一個時代的神明的恐懼,也就是,那些化作墨汁一般的黑色液體被他喝掉的東西。
……
被夜魔貫穿身軀的伊姆納爾分形體的眼瞳還在執著地泛動最後一絲淡藍色光澤。
模仿者世界與真實世界裡的它,在同步呢喃著:
“原來這才是你所說的,舊日支配者級彆的對抗麼?”
“原來……我也會成為被欺詐的那一方。”
……
邁洛平靜地回應道:
“不完全準確,愚弄你的不是我,是你的本名,你的神格,分形理論。”
…
因為模仿者世界裡,屬於伊姆納爾的那個分形體,它缺乏了恐懼。
這一看起來無關痛癢的細節,導致了它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存在。
夜魔加上黃金律的神仆,這兩股力量對伊姆納爾的分形體來說是存在著致命威脅的,可是被剝奪了恐懼的伊姆納爾,它的意誌已經存在著巨大的缺陷。
而事實上當分形規則運轉起來之後,當那個世界裡已經存在著兩個夜魔與兩個神仆的時候。
它甚至已經分不清模仿者與被模仿者之間的區彆。
恐懼的缺失,讓分形體的欺詐計劃在最開始就成為了一個笑話。
……
…
“你是什麼時候意識到這一點的?典籍也無法給予你如此深刻的理解……可,可你明明隻活了二十多個年頭,這不應該……”
伊姆納爾的半個頭顱被按在廢墟之中,但它的語氣卻無比平靜。
分形體是它用來維持另一個模仿著世界的核心,當自己的分形體被斬殺的那一刻開始,模仿者世界就已經進入了潰散的進程中,再也無法挽回。
這意味著,它的愚神計劃已經宣告破產。
“典籍確實沒有辦法教會我這些,但除了典籍以外,我還有一名指引人。”
邁洛平靜地回答了伊姆納爾的問題。
他對恐懼感的理解,並非隻來源於那本編年史,事實上,紅女巫給予他的危機感知力,就是恐懼被放大之後的一種表現形式,那是紮根在靈魂深處的一種自救能力,其意義遠比任何一種感官要深遠。
從羅本事件,到伊克姆小鎮,到狩獵之夜,一次又一次在深淵的邊界反複試探,這才是邁洛循序漸進的學習過程。
這造就了他如今對恐懼二字的理解。
並將其運用到了舊日支配者伊姆納爾的身上。
就像狹義的虛無一樣,支配者也並非完全切割了人性,隻是因為在它所處的空間中還沒有更加可怖的存在降臨罷了,所有的生命體都無法逃脫恐懼,這是與生俱來的,同樣也是無法斬斷的,甚至於,它比生命本身相比,還更加無法被磨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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