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能那麼輕鬆就把半個紅女巫從神殿地牢裡拽回來根本就不是偶然也不是運氣。
&l;div=&o;adv&o;&g;這是黃金律法神殿留著陰狠後手。
帶回來的那半個身子裡麵被種下了某種詛咒。
而這詛咒是直接紮根到聖餐獻祭的秩序之中的,邁洛的獻祭對象是紅女巫,而作為受其指引的人,詛咒的腐化已經完全通過紅女巫蔓延到了他身上。
詛咒發作的速率遠超邁洛的想象。
在擊殺那些蛇人的時候他還隻是覺得雙臂的皮膚有些許瘙癢。
現在,他感覺整個人都快被撕扯成碎片了。
“原來神也玩這種不要臉的招數啊。”
未見之地裡最後黃金樹用藤蔓將瓊·拜恩的屍首勾走那時的慈愛與悲憫姿態還曆曆在目。
而如今那反過來啃咬他體魄和靈魂的聖餐力量卻像瘋狗一樣不講道理。
…
此刻,那時長繚繞在邁洛耳畔的譏諷嗤笑聲音比原來變得更加清晰了。
他抬頭望向遠空那些高高在上的聖潔光柱。
卻發現自己的視野正在急速變暗,就快要無法看清光柱的輪廓……
…
詛咒將邁洛的血肉撕扯稀爛之後,又迅速刺入他的骨骼。
那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脖子上的裂痕瘋狂向上蔓延,瞬間遍布了半張臉。
如果不是嚴在一旁抵著,邁洛甚至無法站直。
“咳咳咳!!!”
邁洛猛咳了幾下。
他的嘴角脆弱得像陶瓷一樣就這麼在不算劇烈的震顫下裂開來。
最駭人的是從嘴裡咳出來的根本不是血,而是一些乾枯的內臟碎塊。
…
“內小狗,你給我看好他,我去把那老東西宰了。”
“把她宰了邁洛就會好起來,一定是這樣的對吧?”
“沒錯沒錯一定是的。”
沉默良久的嚴很小心地把邁洛輕扶到一旁坐下。
他讓溫迪戈在一旁守著,然後一邊嘴裡碎碎念,一邊朝著紅女巫所在的方向走去。
…
邁洛想要攔住他,卻根本已經說不出任何話語。
他本天真的以為,即使最終注定要死在某一位舊神的手中,拚死應該也能反咬上一口,再不濟拉個夠分量的墊背總可以做得到。
但沒想到,諸神根本不屑於露麵。
祂們隻在天邊撕開一個小口,隔著世界壁壘就將這場鬨劇儘收眼底了,戰場上的硝煙與血汙沒有一丁點能沾染到祂們的衣襟。
……
輸了的那一次,就是這麼輸的嗎?
邁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
但他卻連話都已經說不出了。
…
此時在他有限的視野和感知力範圍內,越來越多的舊日正從地殼之下湧現出來,在天體之音的籠罩下,血腥的自我毀滅進程已經被推向**。
溫迪戈就蹲在自己的腳邊,無助地眨著它的異瞳,它的心智終究還停留在初生嬰兒的狀態,敏銳的感知力告訴它邁洛的情況極端糟糕,但它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窘迫地用爪子勾了勾邁洛的衣角,卻又不敢太用力。
……
邁洛的意識正在緩慢地消亡著。
維持他苟延殘喘的,是他的另一項強大本能,恐懼的力量。
然而令人絕望的是這個世界已經沒剩多少恐懼能供他汲取了,舊日們徹頭徹尾地瘋了,楠薇城裡的人,卻像是在那片黑夜中永久陷入了沉睡。
…
邁洛知道,此刻的紅女巫已經成了黃金樹的傀儡。
而作為那可怕詛咒的第一承接者她之所以沒有徹底消亡,是因為她的本體是另一中層麵上的不死不滅,那是來源於誇切·烏陶斯的饋贈。有關這一切的秘密,其實他早就通過《卡納瑪戈斯遺囑》了解透徹了。
一個古老的傳教者憑什麼能跨越多個文明一直存活著?不過是付出了極端代價兌換而來的狹義永生罷了。
邁洛不是傻子,在接觸聖餐獻祭之初他就一直通過各種渠道在了解、搜尋紅女巫的來曆。
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其實紅女巫還真沒有想要害他,某種層麵上來說,是邁洛把自己和她一起害了?
誰知道呢。
而按照那份古老遺囑的說法,紅女巫是無法被外力殺死的。
這意味著,嚴可能永遠也贏不了他接下來要麵對的戰鬥。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上了。
裹挾著黑色風暴的夜魔雙翼撞向紅女巫的時候,他嘴裡還不忘鬼叫著那些奇怪的菜名。
……
且在這座舊日絞肉場空氣中的血沫含量達到最高的時候,那一直掛在天邊沉默不語的格赫羅斯,那血月也終於是撐開了祂的獨眼。
那怪異星球體的外殼上遍布斷層與裂穀,其下廣闊的液態鐵海洋形成的那隻巨大獨眼撐開之後顯露出來的是地殼之下的熔鐵海洋。
它沒有在意舊日的戰場,也不曾多看一眼遠處夢境諸神的觀影台,而是將目光聚焦在了隔著整座楠薇城的黑夜深處。
那炙熱的熔鐵光芒所過之處,一切低階秩序之下產生的造物都化為灰燼。
最終被鎖定著的是一片寂靜的山穀。
…
邁洛憑借所剩無幾的視力,勉強通過餘光看到了那片仿佛於是隔絕的山穀。
山穀裡空無一人。
但他還是看到了屬於艾瑪衣物的零星碎片。
以及滿地焦黑的、無法用言語去描繪的殘破碎塊。
……
血月像是見到了什麼殘忍的事實。
它發出了可怕的咆哮。
駭人的氣浪將戰場的地表吞噬、淹沒。
犁了一遍又一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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